“后来我们命人将他?尸体背着,抛下山崖,做出大醉后坠马而亡的模样?,瞒过众人。”
“……祝修仁竟然会应你们的约?”
白眠雪诧异地道。
“他?性子执拗清高,根本料想不到我们有胆量光天化日之下要他?的命。”
白眠雪眼前倏忽一闪而过祝凤清的脸。
同样?的清高,同样?的执拗,这?父子二人的脸在他?眼前似乎隐隐绰绰在重叠。
“你说他?老顽固一个,却不想,如?若你们同他?一样?不肯贪墨,而今他?已告老还乡,在家乡湖面上怡然垂钓,日暮时有儿?子侍奉左右,慢悠悠提着鱼篓往回走。”
“而你们,不用?背负十多?年良心债,只?用?做个清清静静的小官,休沐时与家人嬉戏同游,而不是沦落至此,重刑加身。”
“而今欲牵黄犬逐狡兔,已再不可得。”
白眠雪看着他?颓败的眉眼冷淡地道。
“十年后的事,谁知道呢。”
小吏的最?后一笔挥毫落下,江楼叹息一声。
“最?后还有一事问你,前日行刺的人,可是你安排的?”
谢枕溪淡声道。
江楼沉默了许久,闭眼道,“是。”
反正自从账本被人迫着交出去的那一刻,自己?这?条命就已经不可能留得下了。
还不如?依着王爷的意思,多?背一条他?叫自己?背的罪名。
自己?总不会吃亏的。
……
小吏将记录好的供词呈给谢枕溪,见他?点点头,方?才退回原位。
“甲寅月,乙酉日,五殿下亲审主管吏部?主事江楼贪墨一案……嫌犯今已俱已如?实招供,又兼搜寻到证物账本一本,其中列具贪墨朝廷赈灾银子百二十两……”
谢枕溪看罢合上,略点了点头,就有两个侍卫重新将门阖上重重地落了锁。
“江楼这?边已经招了,那许季庆那边呢?”
“不用?,前日他?已畏罪自杀了。”
谢枕溪淡然说罢,嘴角勾起一点嘲讽笑意,“只?是死也无济于事,证据已足够定罪了。”
白眠雪点点头,监牢里无风却格外阴冷,他?忍不住抱着自己?的胳膊,忽然道,“方?才你和江楼说,他?答应了你什么,才会那么听话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