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里,雪停了,但依旧冷的能滴水成冰。
万籁俱寂里,兵部尚书满怀心事的上了马车,靠着车厢,却又不知该去何处。
脑子里乱哄哄的,各种思绪犹如马车外裹挟着雪粒子的风呼呼作响,听的人心烦意乱。
车夫冻的直发抖,止不住打着哆嗦,问道“不知老爷要去何地?”
兵部尚书答非所问“这天儿很冷吗?”
“冷。”车夫搓着手,呼着凉气“奴才家中老娘说,她大半截儿身子快入土了,都没见过像今年这么冷的天。怕是会冻死不少人呢。”
兵部尚书眸光暗了暗。
上京尚且如此寒冷,北疆呢?
他贪生怕死,自私怯懦的奉命把运往北疆的粮草、衣物换作砂石,断了给北疆的补给。
天寒地冻的,又缺衣少食,得饿死多少北境军。
北境军填不饱肚子,战力削弱,倘若北胡再伺机南下,北疆会不会再次上演多年前的惨剧,变成人间炼狱。
不敢想。
他不敢再想。
他不是廉洁正直为民请命的好官,但也从来没想过沾染这么大的业障,害死这么多的人。
天子之命,他不得不从。
兵部尚书缩在大氅里,那双在权势里浸淫半生,满是精明算计的眼睛,浊泪滚滚,无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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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断了北境军的物资,他的儿子们就消失在风雪夜。
会是忠勇侯府和永昭***府下的手吗?
做亏心事在前,即便有所怀疑,他亦无颜登门求证。
可是……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儿子们去死吗?
“老爷?”车夫冻的瑟瑟发抖,再一次疑惑催促。
兵部尚书瓮声瓮气“去忠勇侯府。”
“不……”
不能去忠勇侯府。
陛下的影卫神出鬼没又无处不在,倘若看到他深夜登忠勇侯府的门,会直接把他划归至谢小侯爷一党,毫不留情的铲除。
“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