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藕色直裾,从铜器中抽出一枝桃花,放在枕边喃喃自语。
虽然天黑了,但也只有七点左右。许栀虽然来了秦宫这么些年,但还是无法解释七八点就要乖乖睡觉的作息时间。
许栀在床上左右也睡不着。
她披了外衣,系着件薄斗篷,拿了那枝桃花。
走在梅园中,她用桃花为枝,挑开挡住她视线的小树枝。
“母妃什么都会,为什么我就没办法从她身上学些好的?”
许栀说着。
空气忽然稀薄,一团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连她手里的灯都晃了。
“依臣所见,公主所学断不可能成为郑夫人。”
他盯着这柄竹编的灯笼,与他家里李左车那个很是相似。
李贤略微感觉有些不适,他还没往深处想,一手拨开面前的梅花,走近她一步,是不容躲避的直接。
许栀后退两步。
他的眼睛与黑暗融为一体,浑身都是阴沉昏暗的腐蚀气息。不知道什么地方,她嗅到一丝很淡的血味。
“你干什么?”
李贤忽然笑了一声,沉沉道:“公主在终南山上究竟要干什么?”
许栀也懵了。
要说张良来质问她,她能理解。
她不太清楚李贤为何来势汹汹?好像接着黄蜡烛的火,依稀看到他哪里有伤。一想到他骗了她不止一次,嘴里又没什么真话,什么也也装出来,她就懒得去理。
“我还未问你一句。大人就迫不及待地要来质问我所行为何?你是不是把顺序弄错了?”
李贤没给她废话太多。
他从之前离开过的后门,将她扯进了寝宫。
一进寝殿,腊梅香扑鼻而来。
李贤不管她手上还握着一枝桃花,用受伤了的左手将她手腕一束,一把将她抵在了墙上。
“这一招借刀杀人。”
他落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李贤忽然埋下头,压低声音,脖颈间袭来温热的呼吸,沉沉落在她耳侧。
“许栀,你用得好啊。”
许栀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腕上有湿润的液体,刚才看到他受了刀伤,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伤口应该不浅。
她用力扭了手,希望吃痛的同时放开她。
但他却不管不顾地将力道加大,即便是血液顺着她的腕流了下来,也没能挣开。
她干脆抬起眼,半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