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如长蛇蜿蜒于山谷之间。
白日的一场大战平息不宁,焦土还冒着白气,太多的士兵又则损在白天的固守之战。
李牧沉吟着吩咐:作合围佯攻,吸引左右两翼秦军入计反包抄,实则赵之轻骑突出队伍,以应万变之机,直入中军断斩秦军之布局。
王翦行令果然也老辣,他根本就没有上当,以计而行,缓动而应,令赵军铁骑无军可冲散。
一场鏖战,两军皆有伤亡,休战息鼓,以奋力作明日之战。
“先生,将军尚在议事,恐要过一阵才能见您。”文官吏客气地让张良侧营稍坐,战国之时对于白袍士子非常尊崇,战争之备,得大才谋士指点,若士人负鬼才之能,方有扭转乾坤之效。
“有劳。”张良也不慌,就是被这冬风吹得有几分身僵,他见赵军之中,竟如此疲敝,纵然此时拒秦,依照战备之资,秦国军备充沛,论内政修和,赵国更不能及,纵然武安君尚在,灭赵也不过一年而已。
一个时辰前,昏暗的主帐之中,几位主将一一看过赵立的书信后,才知为何这些时日的军需粮草还没有到。
原来是以此作要挟,逼迫李牧交出兵符。
帛书焚灭后,徒留寂静。
司马尚在沉默中率先开口,他腰系一轮大斧,怒气冲冲地把刀拍在桌上。
“将军!他们临阵换将不是因为战事,而是国政中有奸恶之徒!”
“我司马尚一生追随将军,愿死与将军同!”
“杨岳愿与将军共!”
“将军,如此败坏之朝纲,赵国非我等所奉。若将军效仿廉颇上将军,我等愿生死相随!”
众将义愤填胸,他们被账外的厚雪所激醒,皆横刀跪立于武安君前。
李牧目视他们,看到了他们眼中很多星星点点的光亮。
赵国可以有一个廉颇,但绝不能有两个,这不是李牧一生之信仰。
“休要此言!”李牧喝道。
“将军,他们是想要将军的命啊!”
霜雪不留情面地从账外侵袭。
“报——韩家令持王令来营,请武安君接王令!”
令书被塞在一个圆柱形的金属器中,这个长约为十寸的铜器被呈放在一个铜盘上。
李牧下跪,掌心向上去接王令,却发现韩仓并未像之前那般拿起令书放在他手中,而是言道:“王令贵重,大王要武安君亲自双手奉拿,下臣不敢代劳。”
李牧熟知军械铁器制造,他粗粗扫上一眼便可知,铜器的花纹在黄烛下发着不同的透光,是被放在火上烤过!。
若他伸手去拿,滚烫无比的铜管势必会把他掌骨血肉脱骨烧去,半年内再无法执拿任何刀刃兵器!他就算不愿意换将也则乃板上钉钉。
韩仓强调了双手。
此招阴狠毒辣至极。
“武安君不接,是要抗王命吗?”韩仓露出一种很阴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