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这时,后边一个身着铠甲的男人同样手持一枚长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来。
他因为多日的厮杀,身上的铠甲有一些破敝,脸面上也有好多血渍。
明滨连张开了眼,望向那个人。
那个人停驻在明滨连的弯刀处,一下挑起了他的弯刀,下一刻,那弯刀已落回明滨连的脚底儿,插入了雪地中。
他说:
“还请皇长子给个时机,这人,末即要亲自处决了他。”
明滨连并没一眼就认出人,他的衣裳上全都是血渍,蒙上一层白霜。
他听见此人要亲自处决自个,才开始认真的端详他,详看之下,才从那满面风霜血渍中认出此人是哪位来,他困惑的说:
“靳伯徵?莫非你和孤王有私仇?”
明滨连纳闷儿,在他的印象中,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他全都不曾的罪过靳家的人。
靳伯徵握紧了手心的长戟说:
“3月前,我二弟死于凉城,死无全尸,你说我跟你有没有仇?”
靳三少爷死于凉城?
凉城那一战死的人过多了,明滨连不禁莞尔。
死了那样多人,他哪知道是不是杀掉靳家三少爷?
可既然靳伯徵说杀掉,那就杀掉。
左右杀不杀全都不要紧了,对他来讲多一条罪状和少一条罪状都一样。
明滨连握住了弯刀,把他从雪地中拨出。
明清朗收回长戟,冲靳伯徵点头,而后牵着马往回走。
背后传来了武器磕碰的声音,可好快就骤然停止。
他并没转头,而是抬首瞧了这场大雪。
再多的脏秽,再多的血,好快全都会变成一片莹白。
这场大雪就行像专为洗涤这龌蹉的战场而来,今年入冬以来,这是下的顶大的一场雪。
百里琪开始和反军们交涉,有人选择了投降,有人宁死不从。
他们仰天大笑,10多年前,已做了一回孙子了,这次,他们即使血溅当场,也要作一回铁骨铮铮的汉子。
明清朗对百里琪说:
“把那一些死去的人厚葬。”
他们并不是楼兰的人,而是前朝遗留下的忠诚们。
他们并不是对大兴国不忠心,就是在夺嫡之争中,和错了党派,家人受到拖累,给满门操斩。
他们幸运的活下,背负着复仇雪恨的执念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