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你折辱了我将近二十年,那个女人背叛了你,转头你就想起我来了,”她眼神逐渐变得桀骜,“怎么,我这二十年的屈辱都不作数了,你妄想稍对我好颜色,我就把那些怨恨全抛了,做你温婉娴静的好夫人?妄想以后一家和乐?做梦!”
他们夫妻早就是仇人了,谁要跟仇敌圆满!
“你就是对我不满哦,观穹也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为了”
“他是我儿子,我生的!”杨氏戳着自己的心口,“是我把他教养长大,他不听我的,越发不听!还娶了那个女人,做下这样的丑事,这个儿子既然没指望了,我还要他干什么!这就是他违逆我的下场!”
“你是个女人,一生尊荣都是你的夫君,你的儿子挣来的,你有什么资格不满!他出事!你也不配再做这个大夫人!”
“我是个女人,哈哈哈哈,我是个女人就活该忍下来,让你们捏扁搓圆?不可能!不顺我心,那整个宋家也不用再存在了,我们一起死!”
宋承南深觉杨氏没有半分理智可言,“你当真是疯魔了,来人!把她关进佛堂里!永远别放出来!”
他对她从来都足够狠心。
杨氏站起
()身来,直直看向他:“宋承南,我不会一直输你。”
说罢,她转身走了出去,背影决绝。
宋承南怔怔站在原地,久久想不明白,她为何有这么多的恨,分明,他已经开始珍惜她的真心,想跟她安安稳稳地过下去了。
这不是她从前所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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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宋承南难以入眠,想着如今在佛堂中的杨氏在做什么。
他一遍遍回想杨氏离开前的眼神,想一遍,心就如空鼓,砰砰地响。
急促的敲门声加重了这份恐惧。
习惯了枕戈待旦的定国公没有哪一次如此刻这么慌不择路,弹也似的坐了起来。
“国公爷!大夫人她……出事了!”
心中有一片坍塌了下来,宋承南鞋也没穿,冲了出去。
杨氏被发现时,已经吊死在了佛堂之中。
扯了经幡结成绳子,不声不响地挂了上去。
女使来送饭的时候,人已经吊起来好久了,没了血色,尖叫声响起,悲报迅速送到了主院那边。
宋承南听到消息就跑了过来,在迈进门时摔了一跤,仰头见到的,是发妻悬着的脚。
她长得极美,也很爱惜自己的美貌,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死法。
宋承南看到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时,见惯了尸山血海的人身躯剧颤了一下,不敢再看。
二十年岁月在眼前一晃而过。
耳边嗡嗡地响,是娶她进门那日吹吹打打的热闹,还有她怀着身孕跪着求他那日的雨声,每次出征,她担心又强装无谓的叮嘱,每次回来,一抬眼,就能看到她讨好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