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别人的闲言碎语伤不了自己,可家破人亡、失去爱人,确实能击溃身心,陷入深深的自责不能自拔。
若未穿回去,若她还在的话,是不是一切还能有转机?
“你在,也未必能有何不同。”江屿白像是肚中蛔虫般,柔声道。
江屿白从未问过她那段时日的行踪,为难的话,一句都不曾有,只默默地帮她守护着这个家。
余小乔心中是无比感激的,此刻贴心的话语亦让汩汩流血的心,得到些许宽慰。
冷言冷语激不出人的眼泪,只有温暖能让坚强的人眼眶湿润。
余小乔仰起头,似乎是要借助风的力量,吹走湿润。
眼见起高楼,眼见楼塌了,没成想她今日竟成了这句话的主角。
她整理好情绪,脸上恢复礼貌的笑,拉着江屿白继续向宴会深处走去。
穿过人群中的笑,善意的、恶意的。
穿过人群中的话,尖酸的、刻薄的。
她一直笑意盈盈的,穿过暴风雨。
江屿白脸上一直春风化雨般。
不知为何,热闹的氛围,突然静下来。
李墨尘未着龙袍,步履悠闲地跨进相府。
叶欢跟在身后。
“安平郡主,果然不凡,难怪江尚书如此执着!”李墨尘眉梢衔了一丝笑,声音十分爽朗。
余小乔看着他上位者的俯视姿态,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不是为父亲,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李凌琰,为姒文命。
可是心里这一下,并未在她脸上折射出一点点不喜,反而噙着更温和的笑,欠身行礼,“拜见皇上!”
江屿白一并行礼。
“能屈能伸,可以!”李墨尘掩饰不住地认可,也毫不吝啬地赞扬,“余相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安平郡主还是安平郡主,待遇地位一律不变,谁——也不准再私下议论。”
余小乔悄悄瞥了他一眼。
——高手!
莫须有的罪扣了,有威胁的人杀了,这会子倒摆出一副施恩布德的高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