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飞尘把祂死死按在怀里。
本就潜伏在神明意志中的本源肆无忌惮延展开来,千万只触手沿着近乎虚无的金色脉络探寻侵入向最隐秘最脆弱的意志最深处!
那是你最根源的所在,比记忆更深的地方。你最本能的反应,你下意识的想法,你思考的过程。
如果连这些都能被侵占,被支配,被掠夺——你还有什么?
郁飞尘听见神明剧烈的喘息,感受到祂的濒死挣扎。
他自己的呼吸也并不平缓。
这是比从前更深刻的接触,有一瞬间,像是完全拥有祂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自己的初衷。
力量变本加厉地再往前去,光怪陆离的幻象在他脑海中展开,那是神明内心的活动,寂静的汪洋——
他听见神明的声音带上了沙哑的哭腔:“……是永昼!你疯了……”
郁飞尘微笑。
力量的动作停下了。
既然神明自己坦白了,他当然就不会再寻根究底。他很正常。
得到答案后,所有带字迹的纸页上都被火焰席卷,转瞬间化为灰烬。书柜、纸笔、桌案全都被烈火焚烧殆尽,留下一地灰烬。整座殿堂里唯一幸免于难的带文字的东西,就只剩下床头随意搁置的一本写给孩子和少年的简易神话书。
本源力量平息,静伏。
郁飞尘放开手,神明的身体脱力地向前倒去,他又接住了祂。神明的眼眶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湿漉漉的发梢凌乱垂下,身体还在不自然地痉挛颤抖,连呼吸的节律都混乱无比。
安抚地吻了一下神明的侧脸,郁飞尘的动作带着病态的温柔。
“你看。”
他说,“你说了,我也不会怎么样。”
神明冷笑一下。
可是祂呼吸还未平复,眼瞳涣散空白,浑身上下都是濒临破碎的气息,再做出这样的表情只会让人觉得怜爱。
也许刚才的举动是有些太超过了。
“拿出去。”
神开口,语气生硬。
郁飞尘难得听明白了祂的要求——因为他的那些本源力量只是安静下来不再动作,并没有从神明的意志中退出。
但他表现得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叼着一块肉的时候永远不应该松口,这是野兽都懂得的道理。
直到神明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