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来的不过是更多冰寒挤进胸腔,钝钝的,如割肉般疼痛。
双生胎难得,难生,更难养。故而不论三兄或她,身骨都不算太好。
云浓感觉有些支撑不住,却还盯着那门洞。
“还未出来吗?”
福寿侯在旁侧,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公主知道的,陛下于政务自来勤勉,每逢朝会非辰时不退。加上昨夜慕国公又急奏,凉王有意为其长子求亲皇室……”
可谁人不知?
自六王夺嫡,晋便内乱,与魏之战,晋更惨败。
当今的陛下,也便是云帝,原身不过一宫婢所出的庶子,却于兄弟残杀殆尽、山河满目疮痍时被推上帝位。
后没得喘息,便率众臣南渡避难。
期间云氏一族惨遭屠戮,血脉子嗣相继陨落。
待到望都,只余下云帝一脉。
而云帝膝下四子,却唯得两女。
为长的乃怀安公主,云清殿下。她早于南渡后第二年冬,为稳国祚,自请和亲。
和的……
还是血仇魏寇。
如今云帝膝侧之女,唯剩下岁欢公主云浓。
凉州是晋国西北边隘重地,铁草丰厚,兵马健硕,向来自足,俨然小国。此番求亲目的为何,朝中众说纷纭。
然哪怕不深究其目的,便是福寿也知,这事处不好是要生战的!
是以不约而同,众人都猜测,云浓十有八九,会踏上如她长姊般的和亲之路。
这也是为何——
明知女子不当久留太极殿,自来柔善的云浓却固执起来。
遣妾一身安社稷,固青史留名,可岁欢公主也不过才十五,是个胎里不足且尚未及笄的姑娘。
想于此处,福寿反应过来自己不当多言,惴惴结尾,“今日散朝,势必要迟些的。”
他小心翼翼地,唯恐云浓悲切。
但云浓虽弱,也为云氏骨肉,自小便同兄长承下祖训,视晋国安定为己任。生为公主,享百姓供奉,自然命中注定,也要担负起公主责任。
若说云浓不愿嫁凉州?那不能够!
她愿嫁的。
只是愿嫁归愿嫁,念及某人……
指腹又紧了紧袖中半阙刺绣,终究心有不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