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转头看向苑福宁,微微点了点头。
是一具女尸。
几乎只剩骨架了。
身上的钗环还保留在原有的位置,左手小臂骨折。
是宋舒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艳阳高照的天突然就阴了,阴沉沉的压在头顶,叫人喘不过气,尤其是苑福宁。
她捂着胸口,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在四肢上冒出来。
苑福宁的直觉告诉她,仍旧有问题。
白骨深深的嵌在土里,韩子应只能连骨架带土一起全给运出来,尸身抬上来的那一刹那,女眷忍不住发出精神尖叫。
就连宋文成和宋辛吾都没忍住,侧目想吐。
大夫人在那一瞬间,像被雷电击中了似的,她用力推开丫鬟的束缚,想往前走。
但是她脚软,只能一步一步往前爬。
她像看见什么命定之物似的,坚定不移的往前挪,但到马上就能看仔细的时候,又迟疑了。
飘然不定的目光落在那只断臂上。
她颤颤巍巍的摸上去,断臂往下,腕骨处挂着一只玉镯。
擦干净泥土,仍有透亮的清玉色。
她张着嘴,就像丧子的母狮,许久没能出声,等苑福宁将她搀起来时,一声尖锐的哭诉遁地而起。
她九死一生换来的女儿,她心心念念找了六年的孩子,已化成了
白骨。
就埋在家里。
而她。。毫不知情。
她想趴在那具白骨上。
容毓疾走两步,拉起宋文濂,揪住衣领逼他看向那具白骨,“你觉得不吉利的,是树还是她?”
宋文濂闭上眼睛。
微微颤抖。
容毓猛地往地上一甩,然后踩住他的后背,逼着他看向那处。
“是树,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