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澄打量着她的脸,眉头微皱。
老太太走向供桌,从藤编包里掏出块麻布,细细地擦拭了起来。烛光下,她面上的沟壑愈加明显了。
“二位要来点么?”
这时,那高个男人突然穿过大半个屋子,走上前来。
他手里捧着块油纸包的烧饼,面带笑容。
杨知澄抬头看他。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宋观南却突然靠了过来。
“不用。”
他冷冷地拒绝道。
两人一下子肩靠着肩。杨知澄听他这么说,便忽然笑了:“好啊,那多谢大哥了。”
他清晰地感到身侧的宋观南猛地一僵。赶在这人再次拒绝时,杨知澄迅速接过那包油纸,望着那高个男人道谢:“多谢大哥了。”
高个男人便笑得更开心了:“不用,出门在外,多搭把手总是好的。”
他说完便转身朝着自己的同伴走去,而宋观南却蓦地抓住了杨知澄的手腕。
“饼里有迷药。”
他压着声音说。
杨知澄扭头看他,面无表情,而后抓起那块烧饼,张嘴虚虚地咬了一口。
——没有真的吞下去。
他不闪不避地直视着宋观南,将另外一块烧饼塞进宋观南的手里。两人对视一眼,杨知澄无辜地眨了眨眼。
夜色渐深,而后半夜的雨声也密集了许多。杨知澄大半个身子靠在墙上,老太太不知何时起,已经跪在了布满木刺的地板上,双手合十,静静地望着庙里破败不堪的佛像。
屋内另一角人影晃动。杨知澄眯了眯眼,缓缓合上眼皮。
而宋观南靠在杨知澄身侧,亦是配合地没了动静。
没过多久,窸窣的脚步声迅速靠近。杨知澄感到有风从面前一晃而过,但他仍然保持着平静,并未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昏了?”
那高个男人的声音。
“昏得透透的了。”
尖嘴猴腮男人笑道。
“进山来赚笔银元,还能碰上这种极品。”
是络腮胡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