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梦喝了口酒,“你们在谋划什么?让我猜猜,你们是准备你一起去让别人死?还是说,准备一起去死?”
谢悼没回答,但玄梦自己知道答案:“我今日那样挑衅你,你虽然想杀掉我,但却没有动手,看来是第二个。”
谢悼依旧没有回答,他将壶中最后那点酒喝干,随后将酒壶重重放在桌子上,接着,另一只手撑着玄梦的肩膀站起身,似乎是示意他跟上。
谢悼大步地朝前走出,周围生出一股朦胧的黑雾,这是许多大能都会的穿云之术,能见几千里几万里的距离缩短在几步之内。
隔着一层云雾,周围天旋地转,越接近目的地,云雾越淡,谢悼的步伐也渐渐放缓,他依旧没有看玄梦,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玄梦,你猜对了许多,但却有一件事情说错了。我想杀你,是因为我嫉妒你,因为你会有比我更多的时间去争取她的爱。但我没杀你,和我是不是选择去死没有关系。”
“南遥有神骨、浑身流着神血,她如果想成神,通天彻地没有谁能阻止她。她如果不想成神,也会有将近永生的生命,天地都属于她,但她不属于任何人。”
谢悼碰了碰自己胸前的那朵绒花,“现在属于我的,只有这朵花而已。”
玄梦听见谢悼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他顿步:“你恢复记忆了?”
“嗯。”
谢悼说,“如果还那样浑浑噩噩的,我怕我真的弄丢这朵花。”
云雾散开,眼前是两尊神将为首,身后率领着乌压压的天兵。只是这支军队却被包裹在赤黑色的雾气之中,无出路可循。
“这支天兵是在午后出动的,我将他们困在了混沌里。他们的目的地是妖域,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儿,或许是鬼刃做了什么,但现在的神界不可能放过南遥。”
谢悼说。
但在这一次复生之后,他属于恶种的能力基本上已经恢复了九成。而且一直以来被天神所灌溉催化着一次次成长的他,自然能一眼看出南遥身上流淌着的,另神界忌惮的血脉。
如果说一开始神界做这场局是为了那三位尊者,那从南遥暴露在神界视野的那一刻,她已经成为了神界心底扎得最深的一根刺。
“你将他们困在了混沌里?”
要操控这样的力量得花多少力气,玄梦问,“为什么?”
“我的时间不多,想尽可能能待在她身边更多一些。”
谢悼说,“仅此而已。”
大军将至,黑云压城。
玄梦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看来这场战斗你并不需要我,为什么要带上我?”
“如果要这山间明月长存,恶种必须回到混沌之中。”
谢悼缓缓抽出腰间的横刀,其实他本可以不用刀,但手中这把逐生是他会送给南遥的礼物,得用它沾满了神血,才会让鬼神更不敢近身,“她的未来将会和日月同寿,会有几千年几万年那么长,长到有关恶种的传言会变成神话故事,玄梦,你能活得和她一样久。”
谢悼快意地笑着:“我要你记住,恶种能为她斩杀诸神,直捣苍穹。”
“你要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所有妖、所有魔、所有神灵。”
“你要说得惊天动地,骇人听闻。”
“你要让三界都恐惧我,恐惧到即使我长眠于混沌之中,他们也再不敢触碰她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