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来我打算准他半个月假,让他和柳儿把亲事办了,省得在心里老惦记。说实话,我如今不敢去坐老陶家的船,就怕柳儿给脸色看呐。”说完呵呵地笑。
那几个也都乐了。老蔡含着烟管点头同意:“嗯,这俩孩子相好几年了早该成家罗。东家准下假,我们几个老家伙帮衬一把,保管老陶欢天喜地、无话可说!”
“妙啊!”刘先生拍手道:“看来我又有谢媒酒可喝啦,大家莫争,这次的苦劳还算给我罢。”
“哎,不行、不行,”寿礼将手摇摇说:“这次的媒人我已经定下了北生叔。老刘你且等一歇,我另有大媒要请你出马。”
“哦,另一个大媒,不知是……?”
陈老爷笑笑没做答,回过脸来对尴尬地站在那里傻笑的唐牛说:“你先下去歇歇,我们说点事,傍晚时再上来说话。”
唐牛应着出去了,陈老爷示意,玉清很礼貌地向在座几位告辞,同阿娟等都离开并顺手带上了房门。寿礼这才向廖斌点点头,廖斌清清嗓子道:
“各位,今天请大家到这里来是想商量件事情。
淮南船务公司的会计经理老秦派人来和我联系,说因为这两年年的战事动荡和经营不善,淮南公司欠下了十五万元的银行债务无力偿还。
他们老板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购买其股份或收购他们的船只。这事不小,所以我特地向董事长请示,他的意见是想先听听列位的看法再做决定。大家不妨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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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完,屋里寂静片刻,刘先生打破沉默说:“请问廖经理,他们开出的价钱有没有明确呢?”
“有!”廖斌忙答道:“淮南公司急于还债,所以开出的价钱无论怎么说都很便宜。
如今到这步他们的股份已经低到极点,假如我们控股,那么花七、八万元即可做到。如果买船的话我算了下来,大约也只是不足原价的五成而已。”
“这么便宜?”
“是啊,而且淮南公司的船龄都不足十年,甚至有几条比我们的淮澄号还新,吨位也大得多。
只是……,如果来这边的船多了,现有的码头可能不够用,要再加修一段。
我去看过,淮南公司在省城的码头也需要清淤、挖深。还有大船进不来运河,只好跑主航线,这是个限制,不像现在的火轮,吃水浅哪里都去得。
再说大家伙烧柴炭可就太费了,需要去河南买煤来做烧锅炉的燃料……。”
“哎呀,这样一来又要花多少银子啊?”老蔡担心地皱皱眉。
“事情倒是件好事,可需要的银子太多。”刘忠合同意说:“叫我看,淮南公司本身没什么让人感兴趣的地方,只那几条船还算值钱货。
可是,区区一算要不少钱哩。这个便宜,怕是不好捡!咱们最近出手的钱多,收入少,我看要慎重考虑。”
“是呵。东家你看,咱们刚搞完育种房和牲畜配种场,接下来还要建农学院说的大温棚、饲养场的引水槽,您昨晚不还答应神甫盖医院吗?
这么多活计我累点倒没啥,可一来已经分不出人手去干别的,二来就说家大业大,那钱总有花完的时候。
我看,如今咱们是不是弓弦绷得太紧啦?该歇歇手才是,否则一旦有个周转不开,那可就……。”他没继续往下说,大家都明白后面的意思。
寿礼没说什么,望着门口的一株杜鹃似乎有些出神。过了片刻才醒觉似地看看大家,然后点头说:
“到处都是大工程,老郑说的是实话,不过我担心的还有其它事情。你们知道么,如今政府在推行航运国有化,所以那些实力不强的私营公司都压力不小。
就像淮南,它刚刚从交通银行贷款买了两条新船,又拿出大笔款子来要搞个河砂公司,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