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帘之隔,屋外弥漫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包嘉乐跟唐妮妮说话的声音,间或掺着一声猫叫,雾一样缥缈遥远。
反而身后衣料摩挲发出的窸窣声,细微却清晰,被祁越捕捉得牢牢的。
洞太低矮,灯泡受到气流的扰动,左一下右一下地摇动。
祁越的脸就此?沉入昏暗,半垂着眼皮,无所事事地望着石壁,在那里看到投影出的几条曲线,
他?忽然没由来地想起很多东西。
流动的蓝光,鲜嫩的葡萄;
葡萄剥掉那一层保护的软皮,把拇指按下去,就会陷进绵密的果肉里,被香甜的汁水浸没……
想着想着,成年男人的喉咙极其微妙地滚动一下。
他?刚想动作,偏偏身后又传来轻软的呵斥:“——祁越。”
如同一条链子,一下子收紧了。
暴戾的野狗只好乖乖收起掌爪,继续伏下身体装模作样,扮演无害。
“怎么肯陪乐乐下棋了?”
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林秋葵一面系着纽扣,一面问:“不觉得下午失控丢人了?”
祁越傲慢地哼了一声:“反正他?们打不过我。”
非但打不过,稍微遇到一点危险,还得哭着求着他?保护。
祁小?狗由此?找回自信心,狂妄得不得了。
林秋葵把换下的衣服放到床边,祁越没有转头,反手把衣服抓过来,皱着眉头仔细嗅了嗅。
没有错,就是?袁南的味道。
一股凉凉淡淡的臭冰块味。
“林秋葵,你干嘛让他?靠这么近?”
小?狗老大不高兴地质问:“他?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
他?连提起袁南的名?字都不愿意,话语里并没有确定的人名?。
林秋葵却能秒理解,一笔带过:“就说几句,没说你坏话。”
她换好裤子,看到祁越身上仍穿着血迹斑斑的脏衣服,顺便问:“不是?让你洗澡吗?”
她晚饭前就洗过澡,出门?前也交代他?洗澡。
“洗了。”
祁越往后仰头,眼眸里倒映出她:“你自己没给衣服换。”
“那是?我的问题,可能忘了。”
祁越不喜欢花里胡哨的睡衣,更讨厌滑不溜秋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