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姥爷还抱了个青石磙子这么大的西瓜,”姥姥笑盈盈地说,“这两位都是乖乖的朋友嘛?快来,快进屋里来一起吃西瓜。”
西瓜在中午的时候就丢到井里冰镇了。
绿皮西瓜在井水里浮浮沉沉,又被一个木桶给捞起来,哗哗地井水溢出桶边,泼湿干燥的地坪。
西瓜皮薄,肉厚,切去根蒂。
姥爷用井水洗了菜刀,提刀一落,伴随着清脆的响声,绿色瓜皮绽开红色的瓤,两个不倒翁似的晃了晃。
唰唰唰地连切了几块,分发给大家。
在菱州吃到的都是冰箱里镇过的西瓜,但井水泡过的西瓜又很不一样,吃一口就好像肚皮都冰镇了。
辛禾雪搬了个板凳在门口迎风处坐着,经过井口的风再吹过来,使得闷热空气加入了一缕薄荷似的清凉。
林鸥飞原本还在谦让,坐下来咬了一口西瓜之后,眼里顿时生出了光。
原本因为舟车劳顿和水土不服而产生的阴郁,驱散一空。
路阳小时候就是在乡村野生的孩子,适应良好。
正在吐西瓜籽跟狗玩。
辛禾雪说果然同类还是更有共同语言,并捡了一根小树枝,咕哝着说,想看看路阳和大黄小黄赛跑谁更快。
林鸥飞表示赞同,结果手背被小黄舔了一下,吓得他跳起来表情空白地去洗手。
一边的庄同光攀树上将黄皮摘了一把下来,浅尝之后发现是酸的,决定还是不叫弟弟吃了。
本来西瓜是预留了表舅舅一起来吃的份,结果表舅舅还要去村口的小卖部跟人打牌,忙得很。
没吃完的小半个西瓜放进冰箱里。
平房旁有栋单独的小灶间,傍晚时分,烟囱口缓缓升起瓦蓝色炊烟。
四个人只有庄同光会做菜,林鸥飞光会煮面,路阳总添乱,而辛禾雪露馅还不让人说。
庄同光俨然是个熟练工,进到厨房里给姥姥姥爷帮忙。
赶集买的东西最终做了一大桌子菜。
丝瓜蛋花汤,雪豆炒叉烧,土豆番茄炖牛腩,酸辣豆芽……
路阳一口气吃了三碗饭,姥姥特意煮了一大锅饭,都险些不够吃。
因为吃得最多,所以路阳自告奋勇去洗碗。
他在灶房间洗碗的时候,辛禾雪走过来,把剩菜剩肉拌了最后的两勺米饭,放到大小黄的食盆里。
凑到洗手池前洗了个手,辛禾雪好奇地捏了一下路阳的手臂,路阳疑惑道:“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辛禾雪的意图,但是他还是凭依着雄心本能地撸起短袖,曲起手肘,展示自己结实有力的手臂肌肉。
连着摆了几个pose,路阳手上还糊着洗洁精泡泡。
辛禾雪最后拍了拍他的肱二头肌,评估道:“不错,适合掰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