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官仓照常放粮,但记录下所有大宗购买者的特征和去向。
皇商那边,旧钱照收,同样记录。朕倒要看看,他们能吞下多少!另外……”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让我们的人,盯紧漕运和那几个大粮行的私仓。朕不信他们的粮食能凭空变出来!只要找到他们囤积居奇、操纵市场的实证……”
市面上的粮食似乎更紧张了,气氛也重新变得微妙而压抑。
赵庚旭感受到行辕内紧张的气氛,以及父皇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凝重。
他偷偷问福贵外面怎么样了,福贵打听到消息也是支支吾吾,只说买米好像又难了。
这天下午,赵庚旭实在闷得慌,又怕打扰父皇,便只带了福贵和李锐,打算去行辕附近的书店街逛逛,散散心,四名精锐护卫则不远不近地跟着。
王瑾则被皇帝临时叫去,询问一些书院见闻,似乎有意考较。
书店街相对安静,文人墨客居多。赵庚旭正在一家书铺翻看一本地方志,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正推搡着一个书生,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滚开!穷酸秀才,挡什么道!再看?再看把你抓进大牢信不信!”
那书生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怀里抱着的几卷书散落一地。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愤怒和屈辱——正是李不言!
赵庚旭眉头一皱,刚要上前,却被书铺老板悄悄拉了一下衣袖。
老板低声道:“小公子,莫要惹事。那是府衙的快手,专横得很。那书生也是倒霉,听说前两日在粮市顶撞了丰裕号的人,这就被盯上了,没事也要找点茬。”
李锐气得脸通红:“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赵庚旭的心沉了下去,他明白了,这根本不是偶然冲突!这是报复!
因为他那日仗义执言,触碰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现在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敲打、羞辱他!
世家的手段,果然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屑于亲自出手,只需暗示一下,底下的爪牙自然会办事。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故意一脚踩在地上的书卷上,还用力碾了碾,狞笑道:
“什么破书?碍事!”
李不言眼睛瞬间红了,那是他仅有的财产和精神寄托!他猛地扑过去想推开那衙役:
“住手!”
“嘿!还敢动手?”几个衙役顿时围了上来,眼看就要拳脚相加。
赵庚旭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此时不宜暴露身份,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为民为国的李不言受辱。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出书铺,朗声道:“住手!”
他年纪虽小,但自小蕴养的贵气和不凡的衣着,让那几个衙役顿时一愣,动作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