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些!教她听去,不生嚼了你!”
福乐拉住谭霜捂他嘴的手,继续道:
“我见她出角门去了才来的……”
谭霜乍然听得这般来去,明白了钱娘子最近几回的变化,怕是因恼了儿子的事,才这般地迁怒别人。
想了想,谭霜问福乐:“这事你与周娘子说了没有?”
福乐脸上闪过一丝烦躁,最近两个嫂嫂在家里将娘缠得紧,天天的借着孩子指桑骂槐,他都插不上去找他娘。
又怕两个嫂嫂将这话乱传出去。
“还没呢。”
他回了一句。
谭霜思肘片刻,道:“你可收紧嘴皮子,别漏了出去,周娘子性子急,说不得跟钱娘子吵嘴时将这话漏出去,你要好好与她说个厉害关系。”
说罢,谭霜就将数日来发生的事一一同福乐说了,末了,又道:
“她这是快走了绝路了,这样的人最是惹不得,若让她知晓谁将这事儿传出去,被家里的主子知晓,主子倒不知怎么责罚,只看她对四丫下如此狠手,断她生路,她少不得要妨害你……”
福乐不解,“我倒想与你商量着,将这事与她捅出去,教娘子相公责她,待她下台了,你也好松脱。”
谭霜万想不到福乐竟有这般大胆的打算,急扯了他的袖子,喝到:
“不成!”
福乐知道她向来有主意,不解地挠头,等她说下文。
谭霜才缓缓道:
“家里主子们这般疼她,赌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她儿子作下的,又不是她。”
“若是娘子一时心软,高拿轻放了她,你可不是要挨她报复了。打蛇不死,反受其乱,这个道理,你可醒得?”
福乐听后一愣,脑子里过了两遍,回过味儿来,才觉出自己冲动,后怕地点点头,
“原是这样,亏得我拿不定来寻你,不然怕是要得罪死了她。”
谭霜点点头,叮嘱他:“记下了,莫与别人说起,与周娘子说时,利害关系都说清楚,你娘是个明白人,晓得轻重。”
福乐乖乖点头,还在想方才的事,谭霜怕钱娘子回来,教她看出什么端倪,催着他离了后厨房。
这一趟来得快,去得快,谭霜盯着福乐背影,知道他是有点子聪明劲儿在,又没得耐性,索性一冲动就跑来找自己了。
方才脑子转得厉害,这时她还忍不住去回味这事儿。
钱娘子也算得个能人,从一个被摆在一旁应付欧大娘子娘家堂姐的花样子,几个月自学了手艺,在院中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