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又来回的扫过,最后将灰尘和杂叶都扫到簸箕里去,再拿到后院去倒掉。
这后院还有一个小园子,里边杂草乱树疯长,几乎快与院墙平齐。
谭霜转了几转,还在墙角发现一株长得遮天蔽日盘根错节的梧桐,眼下正是盛夏,梧桐枝叶繁茂,绿意盎然。
梧桐粗大的树身两人环抱还抱不过来,没得个几十年,长不成这样。
不知这院子所建之年,封家在允州这处生息不过十年,这院子历经不知多少任主人之手,这树竟也安稳地长成了这般大小。
谭霜不自觉用手掌心按在梧桐树上,仰头去看延伸到墙外的枝条。
“这里是爬不走的。”
清凌凌的脆嗓儿忽地在耳边响起,谭霜吓一跳,惊促回头,却见一个上着淡绿褙子,下裙是绣蝶儿白裙的女孩站在她身后,正好奇地看着她。
这女孩约莫八。九岁的样儿,头上的首饰虽简单,只一根银蝶簪,两条葱绿的带子绑着,可那发髻不是寻常丫鬟梳的。
且她颈子上还挂着一道银圈儿,圈下坠着个玉锁,不论成色,能这样戴着走出来的,看着不像常人。
谭霜忙行了个礼,被那女孩伸手止住了。
“这院子寻常并没有人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黄妈妈吩咐以后三姑娘要来这里住,教我和针线房的知了来收拾干净。”
谭霜一五一十小心回道。
“如此么。”
女孩转身,将手掌贴在方才谭霜贴的地方。
谭霜才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挂了一个小布袋子,里面还有几根草木之类的东西,仔细看过去,像是蒲公英和飞蓬、车前草。
她爹便是乡间的村医,寻常草药她自小便识得。
再看女孩身后,有些新鲜的土印子,不远处的草丛中还有泥土翻新的痕迹。
像是个懂药的,来这里踅摸草药来了。
可并不曾听福乐说这府里有哪位主子是懂医的。
谭霜心头升起疑惑。
那女孩轻声开口道:“你方才是想着从这里逃出去么?”
谭霜心中一凛,忙道:“不敢,我只是看着这梧桐长得葱葱郁郁,心里欢喜罢,不曾有那等想法。”
她回过头来看谭霜,眼中微微流露出一些失望,停顿一会儿,又说:
“别怕,就算你真的想逃,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谭霜嘴角抽了抽,说:“我真的没有那等想法,姑娘莫打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