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然说几个太医的初步判断是肺痨,但又因为还有一个便血,所以肺痨这个诊断还有待查询。
尤其是魏宏文便血的原因,至今也没有查出来是为何如此。
在加之突然爆发的瑰血症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温予柠静静听他说完后,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只是道,“吴叔,那照你们来看,魏宏文的情况还能活多久?”
吴然也没有多加隐瞒,直接给出了一个数字。
“这样啊。”她点头,“好,我知晓了。”
见温予柠依旧是这样一副不慌不忙的脾性,吴然皱起眉,“丫头,我同你讲这些你能理解吗?”
“吴叔,我知道你的意思。”
温予柠抬起眼,面上的云淡风轻不知何时从眉梢褪去,眼底水色盈盈。
“从前,我学医从不是为人,只是为己。”
“但现在,我不想这样了。”
温芩坚强的面孔、温婉的转变、叶子不停挣扎的背影、十里镇妇女们的忏悔、黑暗里无数个为之牺牲的少女妇孺………
无论是哪一个站在自己面前,温予柠都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修手旁观。
这一刻,它不再是小说,不再是虚拟的世界。
站在温予柠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
是穿越七千年时空,残酷又现实的封建王朝。
“在我决定站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成为大夫那一刻起。”
“我就已经不止是我自己。”
正午的阳光尤其盛人,晒得周围这轴在时光长河里停留的古画渐渐褪色,被明亮的光线重新染上绚丽的色彩。
那不起眼的嶙峋轮廓里,沁着七千年载霜雪磨洗过的锋芒。
“而那些同我一样性别的医者,也同样如此认为。”
“我们先是医者,再是自己。”
吴然张了张口,原先准备好的一大堆的说辞,最终还是变为了,“可你们这是胡来。”
“你也就算了,皇上不会追究,那外面那些人呢?她们与你不同啊丫头。”
温予柠皱眉,“哪里不同?”
“她们自小便没有专门学过任何医术。”吴然吸口气,“没出现意外还好,若是出现了人命,你说,怎么办,谁负责。”
“可是吴叔,无论是医治何种病,都有风险。”
“是,是有风险,可是外面的人不会听这些。”
“他们要的只是结果。”
吴然说的,的确是温予柠先前考虑过的。
普通小病没什么大事,可若是疫病,那么谁都不能保证百分百没问题,甚至可以保证医治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