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青烟从唇间逸出,她仰头吐向夜空,修长脖颈拉出的线条没入皮草领口,喉间那颗小小的凸起随吞咽轻轻滑动。
似乎是怕刘伊妃吸到自己的二手烟,大花旦伸手扇了扇烟气,不叫它们向少女的方向逸散。
她持烟的手指震颤,烟灰簌簌落在残雪上,瞬间被融化的雪水洇成灰色的泪痕。
这个带着破坏欲的动作让她的美陡然鲜活起来,像是水墨画里突然滴落的朱砂,又像冰雕内部炸开的裂痕。
刘伊妃双手插在大衣兜里,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即便身为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范兵兵这种带着攻击性的美艳,确是摄人魂魄的存在。
她二十岁时,想必要比现在还美吧。
洗衣机那个狗东西,当初能忍得住才怪了。
“其实是想谢谢你,今晚不是你,我就要丢大人了。”
兵兵夹烟的食指与中指绷得笔直,不知道是烟丝的香气、还是橘色的火星叫她眼里复现了些光芒,不无感慨地自嘲。
刘伊妃摇摇头:“没什么,是她们过分了。”
兵兵的舌尖舔过被冷风吹干的唇瓣:“对于我们来讲,一旦抓到机会,是不会放过对方的。”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今天换成了我,也许做的比她还要绝。”
她自然没有情商低到像上次一样,讲小刘是如何的“何不食肉糜”。
但平心而论,刘伊妃受的苦难和精神折磨不比她要少。
只不过都是来自同一人——
洗衣机帮她挡住外部的风雨,自己却化身凄风苦雨去侵袭她的心田。
兵兵抽了半支烟就丢掉,任由橘色火光在雪地里湮灭:“伊妃,你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
“如果不是因为路宽,我想我们也能做很好的朋友。”
大花旦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北平的寒风入喉,微微有些嘶哑:“可是。。。”
“对不起,你说我没有道德感也好,没有羞耻感也罢,我真的没办法放弃。。。”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可以舍弃现在的一切!”
她猛得别过脸去,脖颈绷出倔强的线条,路灯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脆弱的金边。
两行清泪从脸上滑落,兵兵哽咽着倾诉:“可叫我放弃他,倒真的不如把我抽筋剥皮来得更痛快些。。。”
她好久没尝过这么痛苦和绝望的滋味了。
这段时间的精神折磨,和当晚芭莎慈善夜的大戏暂时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关键是刘伊妃要是落井下石,狠狠地在她脸上踩下那么一脚,倒也罢了。
兵兵从来不惧怕被打落到尘埃中,她只怕自己连对手都看不见、摸不着。
可刘伊妃偏生就像是个局外人一般地站到自己边上,完全颠覆了女明星“撕逼叙事”的传统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