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兵兵似乎刚刚陷入了什么挣扎和思考,这会儿听到动静才恍然间抬头。
“伊妃,来了。”从一场于她而言堪称灾难的漩涡里脱逃,大花旦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娇艳。
小刘点点头,神情温婉地笑道:“说吧,说完我得去吃东西了,好饿。”
“羡慕你的自由随性,女明星做到你这个地步,也是独一份了。”
兵兵这讲的倒是真心话,似乎全世界都在戴着面具生活、讲话,但面前的女孩从出道开始就是一副“不装”的做派。
说她穿衣服土也好,采访泥石流也罢,生日宴倒贴大导演之类的更是嘲讽无数。
但她本人似乎从没在意过,况且结局还是那么美好。
其实兵兵是想说一句谢谢,只是欲言又止间,呼出的白雾顷刻间被北风撕碎,消散在浓重的夜色里。
远处,中国大饭店的灯火辉煌如海市蜃楼,而此处只有一盏孤灯投下惨淡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模糊。
大花旦想到了两个月前的纽约,于是在谢谢之前,还是犹豫着讲了句对不起。
“上一次,是我情绪激动了。”
“没事。”
小刘知道她所谓的对不起,只是对自己言语态度上的致歉,如果叫她放弃自己的野望,那是万万不能的。
像是要了她的命。
这种感觉,自己最能理解,但不可以认同。
起势之后,兵兵就极少跟人低头,更没讲过这些伏低做小的话。
这会儿情绪稍有些波动,竟然伸手从包里掏出一盒烟来。
“不介意吧?”
小刘美眸闪过一丝讶异:“怎么开始抽烟了?前两年在剧组没见你抽过。”
似乎觉得自己习惯性劝人戒烟很不合适,小姑娘微微摇头:“请便。”
兵兵面上浮起一丝惨笑:“偶尔抽两根吧,压力太大的时候。”
她没好讲自己在车里常年给路宽准备了烟,只是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临幸了,自然也就用不上。
那一天,在得知华艺、阿狸、邓温迪三方的核心战略后,兵兵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的犹豫,心血来潮地想尝一尝这种呛人的味道。
这几个月因为两人恋情的官宣,大花旦尤其地难熬,不知不觉也抽完了一包。
说来也是讽刺,刘伊妃叫路老板戒了烟,范兵兵因为后者又染上了烟瘾。
小刘救赎了路宽,兵兵反倒沉沦在了尼古丁的麻醉里。
路灯的光晕在寒雾中洇开一圈毛玻璃似的昏黄,兵兵倚着灯柱,叼住烟支时下唇微微前探,贝齿在滤嘴留下半圈浅痕。
防风打火机窜起的火苗舔舐烟丝时,睫毛在颧骨投下颤动的阴影,像黑天鹅收拢的羽翼。
第一缕青烟从唇间逸出,她仰头吐向夜空,修长脖颈拉出的线条没入皮草领口,喉间那颗小小的凸起随吞咽轻轻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