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寺正堂陷入短暂的死寂。
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在堂内回响。
潘濬见孙韶语塞,知他已无力反驳滩涂失守之责,便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试图将话题拉回当前最紧迫的军务上。
“孙镇西!
“现在不是互相追究之时了!
“巫县仍在,但已危如累卵!
“蜀人挟大胜之势,两旬之内,必将兵临城下。
“我军连失重关,士气低迷。
“当务之急,是即刻将此间战况,北山诸关失守之情,一五一十火速报与陛下,请求速发援军!迟则生变!”
孙韶闻言猛地皱眉,眸中怒意转为抗拒,最后断然拒绝:
“大可不必!
“该发的战报早已发出!
“陛下接报,自有圣裁!
“你一催再催,又有何用?!
“调兵遣将,筹措粮草,哪一样不需要时间?
“陛下之援纵然插翅,来得又能有多快?!”
他霍然转身,指向城外大江,声音斩钉截铁:
“巫县还在!
“铁索江关还在!
“江中之锥还在!
“我军戍守将士尚存万五之数!
“江防已固,南山蜀寇动向,亦在我监视之中!
“我就不信了!
“蜀虏难道还有通天手段,顷刻间便破我铁索江关不成!
“倒是潘承明你,先前不是已给陛下送去军报。
“言说『蜀师未动,臣已据关守险,可守月半』么?
“何必此刻再发一份丧败之报?
“依我之见,徒乱陛下心神,搅扰天下视听耳!”
潘濬被孙韶之语噎住。
他自然记得自己之前那份稍显乐观的战报。
『蜀师未动,臣已据关守险,可守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