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由我学部提前公布考试范围,除了传统经义外,增设算学、农桑等学科,并给出参考书目。”
“如此一来,既能昭示大王改革之意,也可以给全川士子一个缓冲和备考的时间,让他们知道该往何处用力。”
江瀚听罢,沉吟片刻:
“嗯,不错,此法可行。”
但他话锋一转,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可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按我的想法,如果要真正选拔出利于四川建设发展的人才,必须对整个教育选拔体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动。”
“我的核心思路是,在承认儒学基础思想地位的同时,大幅提升算学、地理、农学、律法等实用学科的权重。”
“如此一来,往后就能分科取士,这样才算唯才是举,不拘一格。”
他进一步解释道,
“儒学传承千年,并非无用,其强调的仁政、民本、忠义、秩序。这些思想,都是维系社会稳定的基石。”
“此为其优,不可轻废。”
“但是其重道轻器,过分强调宗法伦理而压抑人性之处,便是糟粕,需逐渐革除。”
“尤其像是程朱理学这类的歪经,必须打入另类,不能一味地厚古薄今,阻碍革新。”
江瀚的想法很简单,之所以选择儒学为核心,是因为它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深耕数千年,如果骤然将其全盘推翻,必定会招致大乱。
而提升实用学科的地位,使其能够逐步和儒学分庭抗礼,这才是正确的改革方法。
王承弼听得仔细,心中只觉得震撼又钦佩,没想到江瀚想得如此长远,而且气魄这么大,竟然要从根本上挑战传承千年的儒学。
他思索片刻,提出一个关键问题:
“听大王的意思,是想创立一套新的科举制度了?”
“但是,科举终究只是一种选拔制度,其根基仍然在于教育。”
“如果底层的州县官学、私塾馆师们,仍然教的是四书五经的老一套,那下面的学子们就根本无从学起。”
“没了教育支撑,新的科举制度就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难以长久。”
江瀚赞赏地点点头:
“王主事,你看得很准。”
“所以,你学部接下来的任务,并不是仅仅操办一场科举,而是要着手推动教育层面的试点改革。”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条分缕析地细数着改革内容:
“首先,要改革现有的官学体系,就必须编纂新教材。”
“依我看,你学部可以在成都设立一个‘天府书院’,作为全川最高学府,率先垂范。”
“书院要组织精通算学、农桑等学科的人才,重新编纂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