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衡小姐还在外面呢,她还在看我。”
窗子外,衡黄隔着花窗与树叶,与南琼霜遥遥对视。
那眼神,戾气萦绕,凶意暴满。
她的头发却忽然被人拈起一缕,放在唇上轻轻地吻。
她愣了一瞬,只感觉窗外衡黄的目光,烙铁一般,烫在她脸上。
人家还在看着,你在这里吻什么?她将他掌中的发抽回来。
顾怀瑾仍未心甘,低低地问:“扇子呢?”
“扇子,还扇子,什么扇子?”她往窗外看了一眼,那衡黄竟然依旧在看她,那边顾怀瑾却去她床头,拿来了那把折扇,骨节分明的玉白的手,慢条斯理,一折一折打开。
她脸竟然不自觉红了。
那扇子,落了多少没有痕迹的吻痕,多少没有痕迹的唇印,多少没有痕迹的喷薄的喘息,他不明白吗?
他疯了吗?眼下竟然是用这把扇子的时候?
她轻斥:“人家还在外面呢,不行,别闹。”
他牵起她的手,想将她从窗前拉开,“皎皎……我没有多少时间,还得回去呢,那边吵得厉害。”
她道,“吵得厉害还不赶紧回去?”
“吵得厉害,就回不来了,一整天都回不来。”
她笑,“回不来又怎么?我又不是明天就下山了。”
下山?
他忽然觉得一阵坠痛,闷闷的,仿佛心脏坠了块石头,扯着血管坠入五脏六腑。
下山?下山吗?
只是不是明天而已。
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气,不由分说道:“不行,过来,我想要。”
“你……”她竟然结巴了一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又往窗外望了一眼,院子中央,衡黄终于一跺脚,含恨喝了一声,“好,好,给我等着!”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满院衡山派的家仆,终于随在她身后撤去。
南琼霜站在窗前,总算松了一口气,忽然腋下伸出来两条胳膊,交叉着搂上她的肩,将她轻轻往后按了些许,落入一个安稳怀抱。
顾止搂着她,垂首贴在她肩头,唤着:“皎皎。”
那样依恋的语调。
虽然被保护、被庇佑的一向是她。
她笑起来,她还有点喜欢他离不开她,于是伸出食指,在他鼻尖上蹭了蹭,“怎么了?忽然又闷闷不乐。”
他搂她又搂得紧了些。
她是当真不明白吗?还是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