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秦王与爱卿都不约而同提到了‘万斛之舟’,但具体过程却是这般大相径庭!”未予置评,素君朝暂停下来之余恩点了点头,提醒他继续。
其实,秦夜军报中所提到的征伐韬略,总结下来,就是两句话:
第一,拓宽、挖深、延长青凤渠,使“万斛之舟”能由月河经南海、过九天河、穿青凤渠、直达三皇海。
第二,从月河调集现有的“万斛之舟”、五牙舰、普通楼船等大型战舰,出兵五万,以最短时间扫灭白游愁等匪寇。
紫呈到三皇海的距离大概为六百里,如果动用十万士卒日夜开凿,最快一年可以告竣;所需之白银,大体在两百万两左右!而一艘“万斛之舟”造价大约需要五万两白银,按照十艘之规模统计,也才五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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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听后,有的各自估量两者利弊,一时出神;有的相互窃窃私语,开始争辩……
比较而言,秦夜之方案,不仅需要投入的人力财力超出第五玉珩数倍,而且后者在保证南方水域商贸之前提下,还能多出十艘“万斛之舟”,以供后续调用。
如此一来,优劣结果似乎不言而喻,可当在场官员几乎一致偏向于择取第五玉珩之方略时,素君却以“天下为重”四个字力排众议,定下了秦夜所陈。
“报……禀报皇上……东归君……走了……”一名由秦王王府匆匆进宫的太医院太医,仓皇上奏。
“啊……这……”群臣无措。
“退朝……”随着余恩习以为常之声音响起,素君已然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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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物而不腻于物,忠情而不陷于情!’臣妾一个后宫妇人,不想多说什么,只盼皇上和秦王,皆能从这句话中有所领悟!”月宫大厅中,素镜一如既往听完朝会要旨,镇定规劝。
“镜儿,你知道吗?朕感觉你越来越有君皇之姿了!”没有良策应对韦青璇老父离世之素君,下意识直言。
连番大战,就算从无败绩,但国库空虚、百姓疲敝,已是天焱皇朝不争之事实!若再无视国情民意打下去,那“替天行道”、“吊民伐罪”等兴兵大义,转瞬即会变为“穷兵黩武”、“暴君屠夫”之天怒人怨……
对此,深有感触之素镜,近期曾不止一次婉言劝谏素君放缓征伐诸国之进程,可都被他以“打完国战再说”为由——搪塞而过!
好不容易等来“葬骑绝战”大胜、永圣与东极相继献城割地,眼看就要迎来平和时日,却又因为三皇海,即将不得安宁!她心中忧虑遗憾之余,顾不得后宫礼法,也没有理会对方所说,欠身谏言:
“栖凤郡更名青凤郡、四百余里水渠命名青凤渠;再有虎临之战、文武堂之灭,青凤公主在天有灵,足以告慰安息了……再者,东归君能吊着最后一口气挺到国战大胜,已属上天眷顾,还望皇上和秦王顺天应人,及时罢兵休战、与民休息。”
“镜儿……”似有难言之隐,素君只是低声唤了一声,并未往下说什么。
“秦王既拜东归君为义父、又认青凤公主作侧妃,现在东归君薨逝,秦王如果不放下军务丁忧三年,那天下人会如何看他?如果皇上强行夺情,仍然诏命秦王攻打三皇海、或者征伐诸国,那对我天焱皇朝全力推行之孝道,又该是何等的破毁?”
素镜神情庄重、话语严肃,使得素君久久没有回应。
“青凤渠一旦贯通三皇海,那我天焱皇朝境内之几大水域——月河、南海、九天河、三皇海,即可连为一体!那个时候,除了能带动沿途州郡百姓飞快富裕,还能有效控制昭武、中玄、永圣等国故地遗民,更能助力我天焱皇朝一统天下之大业早日实现……如此利国利民之盛举,朕不想多说什么,唯有八个字——罪在一时、利在千秋!朕去看看皇后,爱妃早些就寝。”
素君极其煎熬地讲完,不敢去看万分失望之素镜,转身带着余恩快步走出了月宫。
只是,主仆二人,并没有去往中宫,而是改道回了御书房。
未过一炷香,便有旨意传出:封长离为忠孝公主,赐国姓——素,以“素秦”之名,代秦王送东归君回归故里——凤舞,并守孝三年;秦王国之柱石,时值古今无一之关口,不得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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