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呢,这地界也太清净了些,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这边还置办了处房子,该不会偷偷金屋藏着娇的吧,所以一下飞机就奔了过来,你在哪层呢,让我上去瞅瞅嫂夫人长啥样儿。”
许鹿呦装作听不到江宇的话,垂眼看自己的拖鞋,耳朵在灯光下沁着盈盈的粉。
陈淮安回江宇:“七层,上来吧,房子是给我妈置办的,她正好有事情想问你。”
江宇立马老实了,连语气都带上了恭敬,“替我跟黎教授问好,等我下次挑个好日子焚香沐浴,再专门上去看望她。”
然后一秒没耽搁地撂了电话,江宇最近干了坏事儿,心虚得很,哪儿敢面见黎凤君。
陈淮安收起手机,看她一眼,起身迈步:“走了。”
许鹿呦跟在他身后:“你这次回来要待几天?
陈淮安换下拖鞋,提起行李箱:“还不确定,先别跟你干妈说我回来的事情。”
许鹿呦看他拎在手里的行李箱,勉强点了点头。
他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她知道接风洗尘不过是个借口,他来了又走,大概是不想和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外面的夜空横劈过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紧随其后,许鹿呦指尖瑟缩,脸有些白。
陈淮安停住脚,看她:“现在还怕打雷?”
许鹿呦一愣,下意识地摇头:“不怕了。”
她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仰头和他对上视线,认真道:“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老把我当以前那个小朋友。”
陈淮安被她的郑重惹出些浅笑,神情和语气是同样的认真:“睡觉前记得吹干头发,鹿呦小姐。”
缓沉的嗓音拂过耳边,许鹿呦闪了下神。
门打开,又关上。
许鹿呦看着挂在门口的财神爷,小声嘟囔:“他还是把我当个小孩儿,拿这种话逗弄我。”
财神爷不说话,只乐呵呵地冲她笑。
许鹿呦有些泄气地耷拉下肩膀。
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那个在打雷天哭鼻子的小女孩儿从他记忆里抽离出来,总不能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拍到他跟前,跟他说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你要把我当成一个女人来看。
估计这话她要是能跟他说出来,她也不用在地球上混了,直接跑去火星挖一辈子矿好了。
许鹿呦心里沉闷,消灭了三分之一个蛋糕,又怕明天的体重达到她无法承受的数字,连着跳了半个多小时的操,直到跳到满脸都是汗,才减轻了些负罪感。
就是刚才的澡都白洗了,她又去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想起他的话,脚步一顿,折返回浴室,拿出柜子里的吹风机。
她不喜欢吹头发,她的头发随了她妈,又多又密,每次吹完都累得胳膊酸手酸,她只将头发吹了个半干就收了吹风机。
窗外电闪雷鸣又起,许鹿呦被震得心有些慌,她起身扯了扯窗帘,想挡住些外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