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这个薛淑梅跟苏珊是什么关系?”
方雅娴说:“薛淑梅是舒山的远房表妹,她们关系处得挺好。薛淑梅以前是歌舞团合唱队的演员,年纪大了才到县艺术馆,一直没编制。”
富煤都问:“你现在是绥阳县文化局局长,最后这个指标给谁不给谁,应该是你这个当局长的说了算吧?”
方雅娴说:“看上去是这样。可苏珊是市文化局局长,再说她跟郑县长还是省党校的同班同学。要是郑县长把指标压下来给薛淑梅,我怕在你这边交代不过去,所以现在真的很犯难。”
富煤都看方雅娴确实流露出左右为难的样子,便说:“时候也不早了,这事明天再说。”
方雅娴问:“我跟你睡一个床,你不会反对吧?”
富煤都说:“快拉倒吧,你赶紧去睡觉。”
说完,富煤都脱了衣服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方雅娴却出溜一下,躺在了他身边。
富煤都脑子里还在琢磨艺术馆指标的事。
要是郑来全插手,这事就难办了。
他可以不顾苏珊的情面硬压给方雅娴,但方雅娴不能不买郑县长的账。
他转过身问:“我问你,郑县长给你打过招呼吗?”
方雅娴说:“现在还没有,是苏局长先跟我打了招呼。要是我硬把指标压下来,苏珊说不定会通过郑来全施压,到时候我两边都难做人。
其实……我现在更担心在你这儿没法交代。”
这话终于露了底,在指标的事上,方雅娴已经倾向把机会给薛淑梅了。
富煤都猛地转身抓住方雅娴的肩膀,厉声道:“我可告诉你,可别忘了你这个局长怎么当上的!这指标要是给了别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方雅娴面露难色:“煤都,我心里当然向着你。这文化局局长的位置怎么来的,我哪能忘?我是说,你得想想办法让苏珊放手。”
“这我不管!”富煤都打断她,“反正这指标必须给我小-姨-子,不然有你好看!”
方雅娴叹气道:“煤都,你怎么就不懂我呢?我肯定偏着你。只要郑来全不插手,我就能硬顶苏珊。可要是他也来打招呼,我真的没法-办了……”
方雅娴确实有难言之隐。富煤都松开手坐下,说:“你也知道这文化局长怎么当上的,郑来全要是给你施压……我觉得他不至于吧?为个事业编,县长能做这么不堪的事?”
方雅娴说:“每年正式编制本就少,哪个编制不是书记县长亲自协调着打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煤都,你放心,只要我能办,一定给你办。要是真出了岔子,我马上告诉你,咱们再想办法,行不?”
听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富煤都也理解了。
别看是小事,可就这么点编制,县长书记亲自批条打招呼也是常事。
方雅娴左右为难,确实有道理。他重新躺下来,方雅娴把脸贴在他胸膛上,说:“我不想因为一个编制的事,让你再跟郑来全闹不愉快。本来你站在郝欣怡那边,就已经和郑来全他们那帮人形同陌路了。”
方雅娴这话不是没道理。要是为个编制跟郑来全起冲突,连郝欣怡那里都没法交代;可要是指标没拿到手,他又没法向白家小妹交代。
方雅娴等着富煤都对她做点什么,但他今天显然没这方面兴趣。
她只好起身说:“嗯,我还是走吧,不然在这挺难受的。”说完便起身离开卧室,去另一间房睡觉了。
富煤都虽有困意,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小小的编制问题,让他开始重新考量郝欣怡与郑来全势力范围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