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煤都说:“唐老板,何必呢?这样吧,我去蒋秘书长那里做做工作。既然你们非让我收这两个箱子,行——我不收,怕是你们真要对我动手了。”
唐大成说:“富煤都,你这么说就对了。我爸说了,不是我们跟你过不去,是家里实在有求于你。你虽没职位,但你是郝心怡身边的红人,又是蒋秘书长看重的人,这事只有你暗中操作能摆平。县里的事我们自有办法。”
富煤都说:“这我信。你们厂子开了这么多年,上下关系盘根错节,也就郝心怡这位新来的县委书记和省里考察组组长说不上话。这样,蒋秘书长那份我传到位,我这份就不要了,给郝书记吧。”
唐希贵脸色缓和下来:“哎,哪能让你白忙活?”
他使个眼色,唐大成立刻出去,重新进来时拎着个中型皮包,估计装着20万,唐家这回真是下了血本。
毕竟只要工厂开着,靠黑白两道关系,每年赚几百万不难;若真关了,别说赚钱,单是所欠的债务,就像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富煤都说:“那就帮帮忙,放在我车上吧。唐老板你也消消气,凡事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们也要做出积极整改的态度——至于跟县里上下的关系那么铁,就不用我懆心了。我负责在蒋秘书长和郝书记那里说上话,尽量让他们高抬贵手,你看怎么样?”
唐希贵拱着手说:“多谢多谢!后生可畏,我就知道你是能穿针引线的人——办事利索。那就不送了。”
唐大成和唐小慧拎着箱子,放到富煤都车上。唐小慧又拉着他的手说:“煤都哥,今晚受惊了……”
富煤都摆摆手:“既然受惊了,我得回去好好休息,抚平心里的伤。”说着上车,“呼”地开走,很快到了绥阳大厦。
他想了想,把小的和中型皮箱塞到车座底下,拎着大点的箱子从酒店侧门进去。
走廊已安静下来。他走到蒋大明房间前,轻轻敲门。
蒋大明还没睡,开门说:“哎呦,煤都,这么晚来,有事吗?”
富煤都拎了拎皮箱:“蒋秘书长,当然有事——你看。这可是送给你的。”
蒋大明立刻探出头往四周看了看,一把将富煤都拉进屋,迅速关上门:“这什么意思?这里面是钱?谁给的钱?”
富煤都说:“唐家锻造厂送的。他们不便直接接触你,只能由我来穿针引线。”蒋大明压低声音问:“这么明目张胆?这事都谁知道?你进楼时拎箱子,有没有人看见?”见他一脸震惊,富煤都赶忙安慰:“蒋秘书长,我反复观察过,绝对没人发现,就唐家的人知道。这笔钱安全。当然,唐家有个要求——他们会加强整改、消除隐患,但求别把这事捅到省里,尤其别汇报给省安监局。一旦被抓把柄,厂子必封。对了,我想问……你没把消息往上汇报吧?”
蒋大明沉吟半晌:“暂时还没。煤都,这事我也在犹豫,你给我出个主意。郝书记信你,我也信你。”说着,他给富煤都倒了杯茶,将人摁在沙发上,自己也在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