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煤都摇摇头说:“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干,以为我会上当吗?不管你们怎么承诺,我都不会信。你们出了人命事故,这可不是小事。这么说吧,如果我能帮你们说话,一定帮;如果没这个资格,我也不会逞能。唐老板,二位,那就这样吧。”
富煤都刚要离开,唐大成腾地站起来,面露凶狠之色:“富煤都,我看这是给你脸了是吧?”
突然,从黑暗中传出四个身影——有的手持棍棒,有的手持匕首,面色狰狞,显然是唐家锻造厂豢养的打手。
像这些乡镇的私营企业,历来是黑道白道交织,很多钱几乎就是靠这种手段揣进兜里的。而唐家的老大唐大成,就是精于此道的人。
富煤都一愣,心里一哆嗦,但马上又镇静下来。他望着唐新会,问道:“怎么,你们这是早有准备?这是要干什么?就算是送礼,也没有强行逼迫的吧?”
唐希贵的脸上也收回了笑容,说:“富煤都,我们这是给你敬酒,你可别吃罚酒。这么说吧,如果你真不想帮这个忙也可以,那你就彻底得罪我们唐家了。”
富煤都说:“我就不明白,你们唐家在县里手眼通天,不管是郑县长、常县长,还是其他县领导,都是你们家的座上宾。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求他们,反而求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呢?”
这时,唐小慧上来挽着富煤都的胳膊,看了一眼哥哥唐大成,转身对富煤都娇笑着说:“煤都哥,我们绝对没有陷害你的意思,就是让你帮帮忙,千万别把这起安全事故捅大。
你跟省里那位姓蒋的领导最近关系密切,只要这件事不往省里捅,县里这一块我们家还是能摆平的。我们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真的,煤都哥,你就相信我们。”
唐希贵说:“煤都啊,不是我们把事情做绝。如果这件事往上面捅,我们这个锻造厂可就开不下去了。别说进入工业园区,马上就得被封厂。
我们厂子从省里政策来讲,就是落后产能,属于清除之列。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了吧?
我以这60来岁的老头子向你发誓,只要你把这件事摆平,我们绝对不会亏欠你。
这个大箱子里是给省里那位领导的,这个箱子是给你的。我们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只要你能处理好,你怎么操作,我们绝不干涉。如果这些钱不够,你尽管说——我们这个锻造厂已经成立30多年了,这是我留给两个孩子的财产,总不能干着干着出了这事就完蛋了吧?要是厂子完蛋,我们家也就完了。”
唐希贵双手一拱,微微鞠躬,像是对富煤都做出最诚挚的求情与谢意。
富煤都已完全看出,他们送这份礼完全是发自内心——他们真怕把事情捅到省里。
唐希贵倒是个明白人,这种落后锻造厂专产粗钢、钢坯,属典型落后产能,只要省里一查必关,这正是戳中他的命门。
富煤都说:“唐老板,何必呢?这样吧,我去蒋秘书长那里做做工作。既然你们非让我收这两个箱子,行——我不收,怕是你们真要对我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