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下,随即假装若无其事地下了马车。
项箐葵正在闺房中梳妆,西越侯忙碌地与到贺的官员清客寒暄,夏诉霜被女使引入了女席,宋观穹一直跟在她背后,扶她入席。
有不认识她的,笑着问:“这位是哪家的夫人,看起来有日子了吧。”
夏诉霜笑得落落大方:“我是定国公世子家的。”
一听这来头,那位的笑登时就勉强了,有不懂的,从别人口中听到,也明白了。
这一桌的人比别桌要安静不少,连筷子都不怎么有人动。
她的名讳看来是尽人皆知了。
夏诉霜纵然不自在,可今日是小徒弟的婚典,她说什么也要安安稳稳地过去。
她来此只是为了见证小徒
弟出嫁,不缺这一餐饭吃,懒理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一会儿瞧她脸,一会儿瞧她将近五个月的肚子的。
夏诉霜问了项箐葵梳妆的屋子,起身离去,让她们自在用饭。
她一离席,身后立刻跟上了一个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你别跟着!()”她不气别人,专生他的气。
下人在游廊上来往忙碌,二人让道,肩膀不时擦撞在一起。
他说道:今日到处都是人,我得看好我的孩儿,别让她被人挤到了。()”
孩子孩子,只知道孩子!
这一个月,他的口头禅就是孩子,她呢!是怀了他孩子的容器吗?
“那些人惹你不高兴了,要不要我教训她们?”宋观穹以为她不高兴是因为别人。
夏诉霜反倒坦然,“我们做错了事,还怕人说不成?何况人家也没说什么。”
那些循规蹈矩的夫人们面对她这个嫁给徒弟的人,不屑与她为伍也是情有可原,她不凑上去就相安无事了。
但走到后院夏诉霜就不走了,坐在坐凳栏杆上,往院子里看,想到小葵花一定质问她,夏诉霜就想再拖一拖。
宋观穹并排站着,又去摩挲她肚子,被她打开手。
后院还有西越侯养的狼犬,今天忙婚宴,没来得及喂过,被拴着还不住狂吠,不时扑出来半个身子,又被绳子扯回去。
狂吠声叫得人心烦。
“你看,那畜生像不像我?”宋观穹忽然说。
夏诉霜看看大犬,又看向他,对上了那双幽深晦暗的眼睛,漩涡一样要把人吸进去。
她被盯出一点胆战心惊来,“你说什么呢?”
“我也饿了。”
“酒席就在前边……”
“我说的不是那个,遥儿,我们已经五个月没有同床共枕了,你如今的月份,医正说没事……”宋观穹执起她的手说私房话。
他怎的说起这个来,夏诉霜面上发烫:“光天化日的,你怎么一点不知道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