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和大妞住在一起后,那是一天一小打,两天一大打,动不动就抡砖头。
王满堂夹在中间白天虽然难做人,到了晚上居然还有心思上半夜陪麦子,下半夜陪大妞,每天晚上前后院的跑来跑去。
本来日子这么过挺好的,可新婚姻法颁布后,要求一夫一妻制。
王满堂做难了很久,最后还是麦子主动离开,留下了她和王满堂的大儿子柱子。
她离开后,柱子也管大妞叫妈,管大妞死了的爹叫姥爷。
张沈飞进门这会儿,
租住南屋的刘婶儿正在夹道用劈柴和煤球笼火,弄的小铁炉子里头乌烟瘴气。
房顶上十几只鸽子绕着圈的飞,留下一阵悠扬的鸽哨。
王满堂的儿子柱子正在院子影壁前蹲着看着什么。
张沈飞停好自行车走过去,也跟着看了半晌:“这砖雕不错。”
花鸟鱼虫雕刻的玲珑剔透,栩栩如生,看久了,仿佛上面的那些小动物都要从影壁上走下来一般。
柱子也说道:“当然不错,这砖雕出自我老姥爷之手,西太后时期,他是戴红帽子的,还是珊瑚顶。那派头大了去了!!!”
张沈飞静静地听他装B,听完了才说指着影壁西北下面角落的一个位置问:“这里怎么少了东西???”
看起来,似乎少了一块砖,可王满堂水平那么高,怎么不补上呢???
“少了个小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破损的。”柱子说道,“不过啊,就快回来了。”
“就快回来了?什么意思?”张沈飞迷茫地看着柱子。
破损的兔子还能自己跑回来??
破损的兔子当然回不来。
柱子告诉他,这影壁上的兔子缺了几十年没错,但他爹的徒弟老剩儿,去年年底跨过Y绿江去打仗了。
“临走前,老剩儿说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把这个兔子补上。”
王满堂是营造行的大拿,瓦,木,扎,石,土,油漆,彩画,糊,各个工序无一不精。
老剩儿作为他的徒弟之一,雕刻瓦工是最好的,甚至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张沈飞想起老剩儿去年帮自己装修房子,还给附赠了砖雕。
他对老剩儿这个人印象并不很深,记忆中,好像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年轻人,但那附赠的砖雕确实好。
于是也跟着柱子点点头:“老剩儿功夫深,他来雕刻这只兔子,是最好的。
不过,他什么时候去的国外,我怎么不知道???”
柱子说道:“就给你们家干完活之后,当时走得急,就没有通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