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过完二十一岁生日的千代谷彻,哭了。
降谷零觉得自己嗓子堵得慌,画面中的色彩在他眨眼间仿佛被眼睫给重新抹刷了一遍,只留下格外刺目的红和格外窒息的白,令他反反复复看不清命运究竟是如何将他的同学带到这个境地的。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琴酒手中的烟燃尽了一支,他抽得很猛,而平日里会夹紧眉头让他丢掉的两个人都没有拦他。
一个是正沉迷录像的波本,另一个是录像中曾经的主角——格兰玛尼。
作为千代谷彻时他还流过泪,改变之后的他,脸上的表情就只有冷漠和拙劣的笑。
琴酒此时看着,倒也蛮新鲜的,像是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电影。
现在仔细分辨……他倒也将千代谷彻和格兰玛尼,分成了两个存在。
“负责人是你?”波本突然开口道,似乎是被二手烟熏的,他声音也有些哑,“一直都是你?”
琴酒从鼻音中给了个“嗯”,将千代谷彻应激般的画面给切了过去。
视频中终于不再是青年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监控的视角有限,降谷零只能勉强看到琴酒走进来,一如平日逛街那般悠闲。
而他连落泪都是无声的同期,却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一般,连那双还带着水意的眼睛都睁到了最大,映着血色,熊熊燃烧着深恶痛绝的火焰。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手触及光滑又恶毒的墙面时遽然坐了回去,肩膀上的伤晃出并不多的红色,最终因剧烈的动作沾了一点在耳垂。
“你对他做了什么?!”
千代谷彻全然不顾琴酒之前恨不得扼死他的动作,照样冷声与他对呛起来。
降谷零重重咬了一下舌尖,感觉这缕疼痛顺着喉咙钻入大脑,又滴滴地打着转。
在组织沉浮多年的波本,轻而易举地从短短一句话中猜出了“他”的身份。
无非是已经被压榨到毫无价值的卧底,被当作最廉价的靶子,让成员用良心做子弹,一下一下地洞穿他们,等子弹打完,良心也已经没有了。
就像是他一样,波本是没有良心的。
他低头咳嗽了两声,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一口下去,险些真把自己给咬出个豁口来。
甚至说……按照往常的惯例,不管是哪个软脚虾新人站在这,降谷零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金发男人紫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可千代谷彻……toru……以他的性格,真的会开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