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参与的戏份没法说,张角同样没法说。
哪怕乱世将来,你收编黄巾军这没什么,杀人放火受招安的事情虽然在宋朝成为一时特色,却不代表前朝没有类似的事情。
可如果你跟张角有什么念念不忘的拉扯关系,那可就无容身之处了。
陆离看起来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郑玄清楚看到对方跟石锤一起出去了,他们行走的方向正是疯哑巴所在的村子占据的地方。
郑玄忍不住叹了口气,智上他愿意相信对方不会乱来,但有的时候一旦叠加了一层仇恨debuff,再智的人也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1】,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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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昨天没有将疯哑巴的事情告诉陆离,但是当陆离提出想要看看对方的时候,石锤没有拒绝,只是沉默的带着路。
他大多时刻都是沉默的,他们有着最多的相处时间,非必要时刻最稀少的交流,却又分享着彼此最为深刻的秘密。
很难去具体形容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是朋友,不是家人,亦非主仆、从属。
他们像是一场相遇的参与者与见证者,一场失败挣扎后的两个遗物。
不同的地方在于,陆离已经开始向前开,他开始走向自己早就规划好的未来,石锤却好像依旧被困在原地,他自愿被困在写有张角名字的方寸之地,画地为牢。
可其实,陆离的未来也没有那么明确,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还不如画地为牢的石锤来的自由。
有时陆离看着石锤沉默的守护着自己,甚至会觉得他们两个像是《等待戈多》中的那两个流浪汉。就那样互相拽着彼此,等待着一个空有名字却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的存在。
路上,陆离问:“他认出你了吗?”
从来面对陆离的询问都是回答的石锤,在昨日的沉默之后,今日不答反问:“如果他认出我了,郎君会如何呢?”
陆离不由停下脚步,他看向石锤,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更不曾想自己在对方眼中竟然需要有此一问。
这难道就是对方昨日沉默的真正原因吗。
“你觉得我会如何呢,难不成我还要去杀一个疯哑巴吗?”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可是这样想的?”
陆离问:“如今我在你看来,莫非已经是如此不堪之人了吗?”
石锤为陆离那句话一愣,摇头道:“不是郎君不堪,是这世道叫人难堪。”
而难堪之下,往往多有需要不得不为的不堪之事。
陆离对此有不同看法:“世道难堪是一回事,人若将自身之不堪全然归咎于世道,那才是真的不堪。”
“先生于我有传授之谊,我虽不至于爱屋及乌,却也不会为了所谓的防患于未然而随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