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被吓狠了。
不似说谎。
他神色稍霁,松开钳制,语气莫名:“原是做噩梦了。”
青年的阴晴不定,让温幸妤半天回不过神来,她呆坐着,心口那种惊惧的感觉久久不散。
祝无执垂眸看着她苍白的脸,目光缓缓下移,停顿了一息。
女人手指攥紧被褥,指节泛白。
他皱了皱眉,放软声线:“继续睡吧,我方才也是梦魇了。”
温幸妤不敢不听,挪动僵硬的身体,钻进温暖被窝,将脸半埋进去。
可浑身还是冷得厉害。
梦魇吗……好敷衍的说辞。
他方才是想杀了她吧。
为何又不动手了呢?
温幸妤头一次发觉,跟他同榻,居然是件要命的事。
她抹掉脸上半干的泪,侧头朝青年看去。
透过浓稠的黑暗,她对上那双乌沉冰冷的眸子,登时吓了一跳,赶忙错开视线。
“不睡?”
声线阴森森的,带着浓浓的警告。
温幸妤连忙闭上眼,慌道:“睡,睡。”
黑夜漫漫,二人隔着被子,不约而同失眠了。
第二天起来,温幸妤眼底一片青黑,祝无执亦是。
宅院里其他人都睡得神清气爽,看着小夫妻满面疲惫的模样,觉得甚是奇怪。
*
春寒料峭,冬天的余韵还未散去,春风已经带着生机蔓延山野。
院子里的草木纷纷染上绿意,天朗气清。
初六那夜的惊心动魄,就这么轻飘飘揭过去,两人不约而同缄口不提。
温幸妤只要一想起,就觉得浑身发凉,两人刚亲近些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夜里睡觉时,温幸妤竭力缩在墙角,睡得也不踏实,噩梦连连。
祝无执倒是一如既往,甚至有心情给温幸妤送衣裳首饰,似乎是对那夜的无声补偿。
温幸妤恭恭敬敬收下,却不穿也不用,牢记二人的关系。
曾经的主与仆,现在假夫妻的关系。
上元节后,祝无执又将自己关在书房两日,不吃不喝,吓坏了宅院里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