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门站在廊檐下,冷风一吹,后背冰冷黏腻,她恍然回神。
看着烛火昏昏的窗纸,她眼神疑惑。
老爷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是因为夫人那句…观澜哥吗?可老爷不就是叫陆观澜吗。
静月摇了摇头,觉得老爷夫人感情实在奇怪,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主仆。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抱紧了手臂,小跑回到耳房,面对翠珠和其他小姐妹的关心,她有口难言,只能说没事。
*
祝无执坐在床侧,凤目阴沉,内心腾起怒火。
这女人是眼瞎吗?居然把他认成陆观澜那个病秧子,简直不可理喻。
盯着紧紧扯住袖摆的手,他冷笑一声,一点点掰开,单手捏住了她的下颌,俯身凑近。
“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女人脸烧得通红,神态迷糊,眼神看起来很迷茫。
面对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眼前满是重影,根本看不清。
记忆自动填补了样貌,在温幸妤眼里,她看到的分明就是陆观澜的脸。
面对未婚夫的冷言冷语,她心中委屈极了。
人在生病时本就脆弱,更何况是看到了日思夜想,抱有亏欠之心的人。
温热的眼泪没入鬓发,她哽咽着伸手,抚上那人的脸颊。
“观澜哥,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和祝无执同榻的。”
“等报完恩,我马上就去找你。”
祝无执凝视着她的泪眼,蓦然感觉仿佛坠入了一汪湿热的春水,将他包裹着往下陷落。
“观澜哥……”
耳边又是一声呢喃,女人再次闭上双目,陷入半昏迷。
祝无执只觉得散了一半的火气重新凝聚,他从未觉得这么生气过。
蓦地松开钳制女人下颌的手,用帕子擦了擦手指,极轻的嗤笑一声。
倒是他多管闲事了。
今日就该让她死在湖里,看看她心心念念的观澜哥,究竟会不会来救。
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女人委屈流泪的脸,他眸光冷淡,毫无怜惜。
几息后,祝无执淡漠收回视线,离开主屋进了书房,吩咐下人去看顾温幸妤。
月上柳梢头,宅院一片漆黑寂静,唯有主屋和书房,还亮着灯火。
祝无执坐在书案前,翻看着这几日亲信松来的密报,却迟迟静不下心,脑海里都是温幸妤那张绯红病弱的脸。
朔风起,天上飘起雪花,书房侧窗忽然被风吹开,有道人影悄无声息落在书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