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惊愕出声:“你说什么?退婚?你敢退婚?”
婢女奉上茶,随后厅堂内侍从全都退下,岑显宗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没看见到江父难看的脸色一般,自顾自地坐下,端起茶盏要喝。
刚端起茶盏,像是才注意到江父,岑显宗诧异道:“右相怎么还站着,快坐快坐。”
江父一看他这副嘴脸,心中火越烧越大,要不是身上还穿着这身官服,早就上去打人了。
冷哼一声,一瞧岑显宗那一头掺几根黑毛的白头,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只顾着考察岑亭泊的人品,忘了这里还有两个老的。
“我就直说了,”江父语气冷下来,那股子浸淫朝堂多年的气势散发出来,目光如同猛兽盯着猎物,犀利且充满肃杀,“昨晚的事,你们必须给我家卿卿一个交代。”
“至于退婚,哼,”江父一甩衣袖,官袍尤为显眼,“要退,也是我家卿卿来退,轮不到你们开口!”
此话说完,厅堂内安静得连屋外树叶婆娑声都可听见。
啪嗒一声,岑显宗放回茶盏,几滴茶水溅出,胳膊肘搭在椅子扶手上,半歪着身子,面向江父。
“你说的昨晚什么事?”岑显宗面露诧异,浑浊的眼球盯着江父看,即使看见江父脸上的难以置信,也并未有所表示,摸着胡子装模作样地想了会,一拍桌子,语气沉下,“右相说的,是令嫒昨晚喝醉,今早在裴卿房里醒来这一事?”
“这……”他笑了出来,一脸的褶子,这么笑,阴森可怖,“这难道不是令嫒自己要去的?昨晚我夫人可是特地交代了,要好好招待她,谁知她竟然会找到裴卿房间,这两人共处一室待了一晚上,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
“你——”
岑显宗拔高音量堵住江父:“发生这样的事,即使你们不介意,我也得为子珩着想,总不能嫁进来的新妇,与他兄长有染。”
江父闻言,登时气得站起身,一指岑显宗,再好的脾气也拦不住此刻的怒火。
“岑显宗,别以为你有个在朝中一手遮天的儿子,就能为所欲为,这事不说清楚,我们大理寺见!”
这句话没收着音量,在外面守着的柳梢与汤嬷嬷听得很清楚,心头一震,面面相觑,眼里震惊。
她们竖起耳朵继续听,断断续续听到另外一个声音。
“这事闹到大理寺,令嫒在外,名声也不好听——”
“我家卿卿什么都没做,清白着,不用你操心。”江父气得身子都在抖,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好不容易寻得如意郎君,再有一个月便要成婚,在这个节骨眼被陷害。
岑显宗目光闪烁,昨晚只顾着岑亭泊,未曾检测岑移舟那边的动向,那两人有没有做,他不知道。
再一想今早岑移舟与柳如眉那番对峙,察觉到不对劲。人确实被送进有幽魂香的房间,那香只要吸入一口,便会□□烧身,没有解药,只能与人交合才可解。
今早他没去看,不过从柳如眉那得知,江卿月出来时衣衫不整,看样子应该是与岑移舟做了那档子事。
如此一想,岑显宗咬定江卿月已经失了清白,断不可能再嫁给岑亭泊。
“右相若是怕令嫒日后嫁不出去,可嫁给裴卿,不过嘛,她怕是只能做个妾室。”
江父气得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