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坚白决计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陈怀衡如今年岁渐长,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少帝,他心思深沉,心中所想旁人也已经轻易窥探不得。
“太皇太后娘娘怕是会不喜。”黄坚白苦笑了一声,却还在继续劝说,“陛下,小太监们手脚勤快,人也机灵可心,平日跟在陛下身边也能为陛下分忧。。。。。。”
司礼监掌印丝毫不避讳殿内还有着宫女在,一个劲地夸耀着内监的好,妙珠在一旁站着的倒左右有些不是人了。
陈怀衡听着黄坚白的话,从始至终情绪平淡,没什么情绪,他的手上端着琥珀杯,白玉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杯壁。
他没有回答黄坚白,反倒是侧过脸看向了一旁的妙珠,他道:“他说内监比你好,比你勤快,还比你机灵,你认不认啊?”
妙珠没想到这事说到最后竟还推到了她的头上,她害怕陈怀衡,可是也害怕黄坚白。说了太监的坏话怕是要惹黄坚白记恨,可若是说了自己的坏话,又只怕要惹陈怀衡嫌弃。
她试探地寻了个两相皆不得罪的说法。
“内监勤快机灵,奴婢也勤快机灵。”
黄坚白听后,没说什么,倒是陈怀衡,面色看着冷了一些,分明仙姿佚貌,可却透露着一股古怪的危险。
妙珠看得出来,陈怀衡许是不满意她这个端水的回答。
黄坚白还想说些什么,可陈怀衡却没了同他打太极的心思,道:“朕还有公务要忙,掌印自便。”
黄坚白自听出了陈怀衡口中赶客的意图,他识相地起身,临行前还是不死心地留下一句:“还望陛下考虑。”
说罢,就离开了乾清宫。
殿内放着冰鉴,清爽非常,而陈怀衡眉宇间的阴冷将周遭的空气衬得愈寒。
妙珠被这压抑的氛围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惹了眼前的帝王不高兴。
“蠢物。”
陈怀衡从口中冷不防地说了这两个字。
妙珠虽不知自己是错在了哪里,可应当就是错了,她想也没想就跪了下来。
“陛下。。。。。。”
陈怀衡看着低着脑袋的小宫女,嗤她道:“他是你主子?要得你去哄他?”
妙珠没有想到只是那样一句话都能惹得他发作,她睁着圆眼,不住摇头。
她不敢得罪皇帝,也不敢得罪掌印,这两人大概都是睚眦必报的人,可又没想到陈怀衡心眼就这么点大,便是端了水,都叫他觉得是在背主。
妙珠意识到,这些小心思压根就不能有,她道:“不是的,陛下是奴婢唯一的主子,奴婢。。。。。。奴婢只是害怕掌印记恨。”
陈怀衡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道:“就怕人蠢还想得多。”
黄坚白不痛快,难道还能把手往他的乾清宫伸吗,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