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却冷笑一声,接着扭头看向跪在地面上的丫鬟,冷冷道:“你们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苏雨抬起头,与坐在金丝楠木桌旁的沈平芜对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恶毒。
那愤愤不平阴冷的视线叫人浑身都不舒服。
沈平芜只是默默地看着,大脑中却在飞速思索着,若是蒋琬大发雷霆将自己赶了出去,在这个凡间自己该何去何从。
下一瞬,苏雨那压抑不住得意的声音便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她先是抬起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蒋琬,接着视线飞快掠过背对着她的贺春山。
面上一片绯红。
“夫人有所不知,这个哑巴日日仗着服侍少爷为所欲为,昨夜竟然还将我们几个打伤。”
苏雨将头磕在地上,语气里带上了哭腔:“夫人,将军府主子宽厚待人,莫要被这哑巴所迷了心智。”
苏雨一句话没提沈平芜与贺春山的关系,句句都暗示着蒋琬贺春山与沈平芜关系不简单。
这一点,就算是沈平芜都能够听出来。
更别说自幼就生活在深宫之中的蒋琬了,她淡淡举起杯盏轻抿一口,杯盏磕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声音不轻不重,但是跪在地上的苏雨却勾唇再次将头埋了下去。
似乎笃定了蒋琬已经动怒。
沈平芜也低着头,不敢看蒋琬的脸色,咽了咽口水看向贺春山。
坐在一侧的少年却难得沉着一张脸,眉眼间已经隐隐有肃杀之气,搭在桌沿的手握拳,手背处青筋凸起,就连脸上都不复方才的高兴。
“还有吗?”
苏雨冷不丁地听见一道男声,也没有多想,甚至打算乘胜追击道:“这个哑巴绝对没有表面上这般简单。”
“我怀疑她有可能是受人指使专门接近少爷的!”
苏雨的眼转向贺春山,目光激动认真,撑在地面上的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少爷你可知昨夜她殴打我等,身手了得!”
苏雨撩起衣袖,露出手臂处红痕,那些都是沈平芜昨夜随手折了枝条抽下的痕迹。
蒋琬的视线也一同落在了苏雨身上的伤痕,表情也有些严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贺春山却只是看了一眼,接着猛地抬头望向沈平芜,眼睛里亮晶晶宛若瞧见了什么宝贝。
沈平芜本来还有些心虚,乍一瞬对上贺春山那眸子吓了一跳,下一秒贺春山就如同弹簧一般猛地蹿到了自己面前。
他有些惊讶地摸着下巴,仔细绕着自己走了一圈,随后惊喜道:“没想到阿芜你还有这好身手!”
这句话不仅仅是苏雨没有想到,就连沈平芜都有些讶然。
她对上贺春山那双笑盈盈的眸子,竟然觉得似乎比屋外那耀眼的阳光都要夺目,喉间像是被一双手扼住一般,整个人怔在原地。
苏雨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告状告了半天,反而替那个哑巴给做了嫁衣。
她看向沉默不语的蒋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蒋琬身上。
既然贺春山被那个哑巴给迷惑了,那夫人定然有办法!
靠坐在贵妃椅上的美妇人坐直身子,沉默许久后沉着冷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