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大夫叫我看脉,要么是此病简单,叫我练手;要么是此病难医,叫我开开眼界。可依我看,女子孕事哪种都不算,起码他从未在行医时叫我看过,那便只有一个意思,他不知该怎么办了,让我诊脉,给他多些思考时间。”
沛儿顿了一下,“有两回病人患了绝症,他便这么做的。”
姜初妤越听越惧,不禁握紧了她的手。
“方才一入府,顾将军就与韦大夫说了些话,我没听到,但肯定与您有关。结合这两件事,我猜,意思便是——您这事很难办,却不是医术上的难办。”
话说到这份上,沛儿不点明,姜初妤却立马会意了。
这不就是说——
他还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第78章第78章
与沛儿短暂寒暄后,姜初妤叫人请回韦大夫,忍不住想套些话。
“您瞧我的身子可有什么毛病?几时能怀上身孕?”
“夫人这样年轻,就算是有,也不过是些小毛病,调理好了,往后自然是能生的。”
一番回答滴水不漏,姜初妤一无所获,只好送他们出门。
临别时,她拉着沛儿有些干燥、透着药香气味的双手,依依惜别,却相顾无话。
一老一少离开后,姜初妤还立在原地望着他们的方向,赌气似的,看也不看斜后方等她注意到自己的夫君。
顾景淮展开药方用力一抖,招手唤来竹楦:“去抓药、熬药,这事你亲力亲为。”
“夫君竟许韦大夫为我开药了?”
姜初妤眼风飘向他,身子却未动。
“这是什么话,我难不成应拦着?”
他揽过她的背,揉着肩头哄着:“外头凉,回屋吧。”
他的手依然有力,强硬地非要她紧贴着他的身侧。
姜初妤想,许是沛儿多心了。
可自那日起过了四日,她的夜晚又变得短起来,阖眼睡去到睁眼醒来,总是无梦,恍若弹指一挥间,一夜就过去了。
顾景淮不再热衷于那事,甚至昨夜她鼓起勇气,故意将前襟敞得很开,山峰轮廓半显,然而他就在她解衣的短短半盏茶工夫中,睡着了。
睡着了?!
姜初妤缓缓躺下,红着脸掖好里衣,背对着他侧过身去,在安静的冬夜里听着自己无序的呼吸声,许久才阖眼睡去。
醒来后,顾景淮人已不见了踪影,竹楦适时递上留了口信:他一早就去了军营。昨日他也去了。
说来可笑,房事频繁的时候,她有些吃不消,没少劝他收敛;如今他改回从前的作风,她反倒不适应了。
“竹楦,我的药方是不是在你那里放着?给我瞧瞧。”
竹楦对女主人的话自然是有求必应,掏出那张写有药方的纸,而姜初妤为了不惹人怀疑,当着他的面展开,聚精会神地看了片刻,力求把那几味药背下。
“那药我喝着太苦了,是不是这熟地黄的’功劳’?”她随便挑了一味药,故意拖延时间而挑刺,“我知黄连味苦得很,瞧名字有些像,定是它了,能不能换味药?”
竹楦苦哈哈陪笑:“夫人,药方哪儿能随便换,良药苦口,您要为了自己的身子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