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月满嘴的话堵在了嘴边,因为她看江清辞的脸色,不太好。
“清辞哥哥,出什么事了?”
江清辞没来得及把身前的公文遮掩起来,现在遮掩反而多余。
云舒月朝他那儿走过去,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公文上。
只见公文上的字迹潦草凌乱,应是被人急速而写。
她轻轻拿起公文,上面的内容让她瞬间瞪大了眼。
公文顶端,“紧急军报”四个大字。
“吾军于四月初七在饶古镇遭遇敌军精锐突袭,后敌军不断增兵,包围圈逐渐缩小,我军陷入苦战长达半月,为减少伤亡,避免正面迎敌,武将军下令各营朝各方奔逃,目前炊事营下落不明,我方残军正全力搜寻中,然尚未有确切消息传来……”
“清辞哥哥,这……这是怎么回事?”云舒月的声音颤抖着,抬起头,看向江清辞,军报她读不太懂。
江清辞拿下她手中的公文,沉声道:“这不代表什么,武将军战功赫赫,极擅以一敌十,他既然已经下令各方奔逃,必是把那些人的命看在眼里的,现在只是丢了一个炊事营还没找到罢了,什么也代表不了。”
他将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云舒月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那我阿兄呢,可有他的消息?”
江清辞深吸一口气,艰难说道:“军报只会呈明大事,不会写明具体某个人员伤亡。”
云舒月身子晃了晃:“那就是说,我不能知道我父兄的安危了。”
江清辞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按理说,一个在炊事营,一个在工兵营,应是完全能保命的。
“我这就把我身边的暗卫派到北边去,叫他们保护你父兄。”
是他的错,他该早点这样安排的。
江清辞拉开书案下的抽屉,拿出一张调动他身边安慰的令牌。
云舒月按住他,难得的神情忧虑:“你把他们派走了,你怎么办呢?”
江清辞看着云舒月按住自己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月儿真是长大了,会在意他了。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身边还有别的护卫,我自己也会一些防身功夫,足以保我周全。”
云舒月仍皱眉,江清辞身边既然一直都有这些暗卫,那就说明他是需要他们的。
云舒月抬头望了望,却捉不到一个暗卫的影子。
“那好吧。”
云舒月想来想去,对江清辞表达担忧是真,但两者相比,她选父兄也是真。
江清辞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瞧她,总能轻而易举的落泪,明明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
江清辞拿起令牌,摩挲片刻,清朗的声音瞬间在屋内回荡开来:“传我令!”
云舒月鼻子一抽,止住了泪,满脸的惊讶与好奇。
话音刚落,只见屋内的烛火陡然摇曳了几下,原本安静的四周,隐隐传来细微的风声。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房梁之上如鬼魅般飘落,单膝跪地,身姿笔挺,日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冷峻的侧脸与精悍的身形。
几乎与此同时,窗户“唰”地一下被推开,另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从窗外漂染进来,同样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