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招的笑容微僵,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林祈肆又恢复了疏离的贵公子模样。
似乎……那个曾在小木屋中,亲自为她煮饭穿衣,亲自为她煮药的少年郎在缓缓淡去。
“公……公子。”陈阿招轻轻叫了声,脚步自觉地停在距离林祈肆一米之外。
林祈肆终于肯抬眼看她,他缓缓放下书籍,玉白的指尖捻了捻手腕上都翡翠白玉珠链,目光清淡道:“陈阿招,你可知错?”
陈阿招身子僵了下,“公子……奴…需要知什么错?”
“我也不记得了,但听旁人说……你我路上遇到凶徒,是你将我带走数月。”
陈阿招心脏忽然感到刺痛,她没想到竟然从林祈肆口中听到那清清淡淡的不记得了。
她自然知晓,最近府上的人都在怎么议论她。
说她是贪图富贵,才将林祈肆带走那么久,为的是独占林祈肆,试图嫁给他。
她以为林祈肆醒来后会替她辩解的……可谁知……林祈肆恢复记忆了…却将他二人在小村庄经历的事情给忘了………
“公子当真不记得了吗?”陈阿招眼底泛红,咬紧唇问。
谁知林祈肆冷冷看着她,问了句,“我该记得什么啊?”
是啊……
他堂堂一个贵公子该记得什么呢……过往的事情………于林祈肆来说算是耻辱……算是狼狈的。
“公子确实不需要记得什么的……”陈阿招垂下脑袋,抹了抹不知为何流出的泪,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道,“公子……失踪数月时,奴一直在照顾你……期间我们是遇到了很多困难才迟迟无法寻回,公子若不信……我身上的伤口都可以证明。”
林祈肆的目光静静地盯着扑腾跪在地上连脊背都在打颤的瘦小身体上,他沉默了许久,捏紧了手中的珠串,语气不轻不淡道:“陈阿招,你想死吗?”
陈阿招哆嗦了一下,连忙摇头,“奴不想……奴不想,公子……奴真的没有任何伤害公子……”
林祈肆垂下睫,少年的容颜被暗影吞噬,看不清楚。
陈阿招只听见曾经那温意绵绵的声音,变得格外冰冷地说,“既然如此,日后便不要在我身边伺候了,去别院吧,去伺候父亲。”
陈阿招心脏像是被冰扎一样难受。
林祈肆的意思是……不要她了吗?
她低声呜咽,不知为何,她的心比之前无数次还要难受。
*
陈阿招最终远离了林祈肆。
她被派到别院去伺候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别院的日子并不好过,伺候林怨的大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丫鬟。
他们嫉妒陈阿招年轻,试图也将她摧残。
陈阿招被分派干最累的活儿,吃的是嗖饭剩汤。
这些,陈阿招觉得她咬咬牙也能挺过,可谁知林老爷每夜竟还单独指派她到跟前伺候。
说是伺候,却是要陈阿招割血来喂养他榻边的一珠曼陀花。
“你这血好啊,它终于肯长一长了。”坐在塌上的白胡子男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陈阿招手腕上割下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