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辱骂围观的百姓之中,一双阴沉的小狼眼目光落在陈阿招死咬发白的唇上。
陈阿招还在倔强地替自己辩解,“没证据……不能杀我……”
可她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可以证明。”
陈阿招扭过头,当看到过来的程阿狗时,她眼中流出出激动的光芒,心上又生出半分的不安。
她期待程阿狗为自己证明,却又害怕程阿狗被他们抓去。
少女虚弱地吐息,目光看着他,轻轻呢喃了句,“阿弟……”
程阿狗顿了顿,吐出的话似乎一瞬间卡壳了般。
“堂下之人快快说来。”县令道。
程阿狗眸光垂落,在陈阿招期盼的眼神中,说了句让她震惊不已的话来。
“昨夜我路过破庙,亲眼看见此女杀人劫财。”
陈阿招瞳孔瞪大,一瞬间激动起来,她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四肢都酸软无力,“程阿狗,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你……”
“刚刚此女叫你阿弟,你们之间可……”县令刚提出疑问,便被程阿狗立即撇清。
程阿狗嗤笑一声,望向陈阿招淬泪的目光,笑道:“我与此女从不相识,县令大人若不信可以到处打听打听,我名程阿狗,建安的乞丐一个,自幼双亲皆丧,哪里有什么姐姐呢。”
他的话引起了围观百姓们的赞同声。
“是啊,程阿狗就是一个乞丐啊,可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姐姐。”
“他二人长的都不像。”
“证据确凿,犯人还不认罪?”县官命人拿来罪纸,让陈阿招画押。
可哪怕血淋淋的十指疼到无力,她也使出最后的力气将指头拳握起来,咬紧唇不认。
她目光带着怨恨地望向程阿狗,吐出一口血沫咬牙切齿道,“若我还活着…终有一日……要你……”
话未说完,她彻底痛晕过去。
望着陈阿招被打到遍体鳞伤的身躯,程阿狗目光低垂,喃喃一笑,“阿姐……我等着。”
*
“听说了没,这牢中最近来了个犯人死犟,这都被关了五日,还不肯认罪。”
阴暗潮湿的牢狱中,两个狱卒讨论着,一个狱卒指了指对面狭小潮湿的牢房道,“看到没,就是那个女的,看样子是死了吧?”
她还没死呢……
迷迷糊糊中听清狱卒的话,陈阿招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她好冷,好饿,也好痛……
她不想就这样死去……这幅穷酸潦倒,凄惨可怜的模样若是到了地府也会被人嘲笑吧。
若是要死,她也想风风光光地死,而不是这般悲催模样的死去。
陈阿招双臂努力用劲抵着地面撑坐起来,望着自己粘满黏血,指甲都断裂的弯曲手指,她苦笑一声。
终究还是那么相信一个人被骗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