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认为,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百姓生活艰辛,如此大举行动,必扰民生,众爱卿以为呢?”
还不等梁储开口呢,拿大理寺的少卿黄伟忠朗声道“臣以为不可!此诗,此行,乃是对陛下,对社稷,对国家的挑衅,行如此行,家国之法若不严惩,则法将为生民所轻!若不严查紧办,则官府之面貌何在,国朝之尊严何存?臣固知陛下之心,不肯伤百姓之一毫,损百姓之一毛,可事有轻重缓急之份,所谓人民关天,陛下当以要事为先。”
梁储火冒三丈起来,这黄伟忠疯了?为了一些功绩就要自毁长城吗?
他梁储是阁老,是尊,你黄伟忠是少卿,是卑!
我一品的梁储在说话,在站台子的时候,你四品的黄伟忠就该闭嘴!
这个规矩都不遵守,你在文臣队伍里还想要有前途吗?
果不其然,皇帝语气之中带着嘲弄的意味,从上方飘落下来“梁卿,朕觉得,还是需要资历深,稳重,持节踏实的老臣给出建议,才会叫人信服啊,所以,还是请梁爱卿,先行!说一说你的建议,如何?”
梁储老迈脸庞不可遏制的抖了抖,但这会儿也不能当面儿就要给人穿小鞋子。
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陛下,老臣认为陛下言及的事情,为国为民计,应轻应缓,恰如陛下所言,不可过多扰及民生,可不办,则万万不行,臣以为,当以刑部为主,大理寺辅之,渐次巡查。”
“准!”朱厚熜冷冷吐出一个字。
“谢。。。。。。”
“不准出错,但有虚假,冤枉,错漏之处,便算尔等欺君!退朝!”
朱厚熜还没有等那谢字吐出来,便硬邦邦将话语甩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直接离去。
梁储愕然看着天子几乎明显表露于脸上的怒火,他不明白,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门道。
但他养气功夫颇深,很快就将所有情绪埋入胸怀,只回首冷冷望着趴在地上谢恩的黄忠伟,看着洋洋自得的言官李素。
他认为,这种冒进的人,必须要从自家队伍里剔除出去,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两人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中冒失之处,一时无言,垂着脑袋,不敢望向他梁储。
梁储心里当即冷笑一声,这种见到利就昏头的人,竟也做官?
而事后又后悔,露出这副模样,就更惹人厌恶,无论做那件事情,只有做之前,才存在后悔余地。
既然做了,再露出这等模样,你指望谁来给你兜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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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英殿大学士毛纪!华盖殿大学士杨廷和!谨身殿大学士蒋冕!文渊阁大学士梁储!左阁大学士袁宗皋!入文渊阁议事!”
梁储有所预料,他觉得皇帝必然对发生的事情有一些了解,否则皇帝不可能表现出这副样子。
要知道,少年的天子对于现今朝堂,几乎没有任何掌控力。
连在后庭,他也需要通过其母亲去与张太皇太后争,才能够获得一个相对较稳定的后宫局面。
因此,天子几乎不怎么发脾气,连在大礼议上,他也变得愈发沉凝,开始懂得隐藏情绪,不叫旁人看出想法。
而今,这副几乎就在明面里表达出来的愤怒,憎恨之情,叫梁储大感意外同时,也暗自思量。
这是皇帝在做局,作秀呢?还是里面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梁储等不急,在朝臣一一散去之后,下意识朝着杨廷和度过去两步。
“杨公,介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