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些个侯爷,伯爷。
他们没有祖先的血勇,却有祖先的暴虐。
从不产出一毫,却生来就有泼天富贵,因此他们人生的目的还剩余什么呢?
这些女子,也不过是玩物罢了。
至于朱辅,他若年轻十岁,是的,只需要年轻十岁,只要腰子里还有点阳气,他也是这种人。
只不过老了,天年将至了,这种心思才淡了下来。
或者说,该玩的已经玩够了,才算没了那许多念头。
朱辅并不急着谈事,他得先给这些个大儒们留下擅养气的好印象。
等待了约莫有一刻钟功夫,先是有人将小平案桌拿了上来,撤去大的桌椅,地上又铺了一层凉席。
论资排辈说定次序,又有侍从,问过各位选用的坐具。
其中有一部分人,如那成国公府的老兄弟,兴安伯徐良,他就选了蒲团,也不跪坐,双手侧撑,颇有些放浪形骸的意思。
而年老的,尤其是那些所谓耕读传家的,名号大儒的,自号居士的,全选了“支踵”而后端庄跪坐。
这玩意是跪坐时夹在两腿之间,隐而不露的小凳子,呈托盘状,日本人来我国取经的时候,以为这个东西是餐盘子,学回去之后,支踵成了餐盘子,后来的日本人则成了一个又一个罗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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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襟危坐的正确姿势,除了狂士,没有人会在此处显露出自身学识上的不足。
大碟小碟未上,先抬出来一整扇的羊肉,另外又有一小生,手里端着托盘,盘内有十几根颜色不一的缎带,还有一柄足够锋利的尖刀。
有文人见而欣喜,赞道“想不到成国公竟还懂得古礼,这正是唐时那尊贵无比的王侯将相,世家大族喜好的礼法,看来,成国公在家,也喜读那史书啊。”
“李先生说的对极了,本公在家闲来无事,最好读书,虽不能如诸位先生一样通读四书五经,却也读过资治通鉴,明了张骞出塞,晓得唐朝时五姓七望,为读书人之根本。”朱辅立刻附和道。
“国公谬赞了,山野村夫,哪里敢称通读四书五经,不过多读了几年书罢了。”
“诶!这哪里是谬赞,本国公在南京时便早有耳闻诸位的名声,自然知道诸位非寻常人也,好了,本公既准备了这一扇羊肉,诸位便快些去分了吧。”
“既然是国公盛情,那我等,便却之不恭了。”
“快请,快请,休要与我客气。”
一扇羊,软嫩可口的部位就那么多,无论如何也不够所有人吃。
于是这些人,也各自论资排辈起来。
只有家境最殷实,背景最强大,在海贸上话语权最多的人,才有资格得到最好的。
此间人心中各自皆有杆秤。
一番衡量之下,却不以身份最优者为先,而以年轻,资历浅,背景薄的人先上前去。
如那头一个上去的,是青县一家族族长,名声不过是有几篇佳作,有效仿竹林七贤的隐士之风而已,大抵在身份上,类似于现如今还关在大牢之内,不得出来的黄家家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