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窥见了顾荣沉默背后的担忧。
顾荣伸出手指,朝着宫城的方向指了指“我从不担心你的能力。”
言外之意,谢灼心知肚明。
“你我有婚约,我会周全己身。”
否则,便是他言而无信。
“在我离京前,你府上之事,大抵便尘埃落定了。”
“至于裴叙卿和乐安……”
谢灼稍顿了片刻,继续道“因乐安豢养地痞流氓行拦路劫掠伤人之故,母亲请旨褫夺了她的县主之位,并决定与她断绝母女关系,不日便会明告上京的达官显贵。”
“从此,她既不是***府的闺秀,亦没有县主尊荣。”
“你的谋算,已见成效。”
“待雨停,京兆尹杜大人就会着官差,宣乐安过堂,公事公办,绝不徇私。”
“而裴叙卿……”
“我离京前,替你杀……”
替你杀了他……
顾荣摇摇头“何必脏了手。”
“他自掘坟墓,我将计就计送他去死,不好吗?”
裴叙卿,从不是最难啃的骨头。
死什么?
没受尽酷刑,死都不配!
顾荣的眼底掠过冷芒。
谢灼抿抿唇,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他到底做了那场光怪陆离的梦,或可预知。”
“这意味着,他会有一个个东山再起的时机。”
“我不在京中,委实有些放心不下。”
顾荣断然摇摇头“他所知,没有你想象中多。”
上一世的裴叙卿,以一副受害者的无辜又不失风骨的模样算计了她后,有了她一抬抬嫁妆,一间间铺面,一箱箱金银的支持,端的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超然物外,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高贵矜傲姿态,竭尽全力打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清高名声。
营营汲汲的是她。
奔走拉拢的是她。
一步一步扶裴叙卿上位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