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在我面前还害羞不是?”说着话,康瑞君就去解他的衣裤:“我是你媳妇,我有义务照顾好你。”
在撕扯与反撕扯的拉锯战后,陆兆鸿战败。他索性仰头平躺在床上,闭上眼,任意康瑞君怎么样摆饬。康氏在给他全身擦拭后,换了水,换了毛巾,又在陆兆鸿的尻部上下反复的搓拭,由湿到干。
康氏在为自己擦拭一遍后,从被子的中央掀开一个洞,陆兆鸿尚不知怎么回事,康氏便主动挑起他主观的能动性。
陆兆鸿表情麻木,眼神变得呆滞。可能是被杜先生言中了,一些本能的欲望都将消失。康氏迟疑了一下,马上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兆鸿哥,不要丧气,也许被击中后的病还没有好,终会好的,你保持心情平静,我相信你的病一定会好。”
陆兆鸿语气降到了冰点:“如果我这一生都好不起来了,你会不会离我而去?”
康氏马上松开他,正面直视他,近乎哭腔:“兆鸿哥,从今往后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也不要用这样的话来威胁我,试探我。我康瑞君在没遇到你之前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打从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没有白活。那种被爱,被关怀,被宠被抱的滋味前所未有。我心里清楚,只有你才能给予。我坚信余生是你的腿,你不能走路,我背你。是你的眼,不能目视我牵着你。我告诉你,我是你最忠实的猫,余生陪伴你,绝对做到温顺。”
陆兆鸿激动地伸出双手把她揽在怀里,像是悄无目的,囫囵吞枣的说:“让鱼瘦货到了<让你守活寡了>。”
经过一番辨别后,康氏还是弄懂了他的话,慢慢抬起头像极了委屈的孩子:“余生只为感动你的爱,只为陪伴。我发誓我一定治好你的病,希望我的兆鸿哥全力配合。”
陆兆鸿舒心的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狠毒的话:“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在我的后脑勺砸了一下,我诅咒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
康瑞君:“这个事情我想了很长时间,反复想,你在母猪原上没有得罪过人,只有一个人有可能伤害你。”
陆兆鸿马上问:“是谁?”
康氏直视陆兆鸿:“福娃。”
陆兆鸿不言语了,保持沉默。
在随后的一段时日里,康氏表现出惊人的淡定与从容,把她干练随性的特质表现到极致,从不恋床,早睡早起,把照顾陆兆鸿作为重中之重。语言上保持轻柔,动作上保持温顺。早上起床前支起右臂注视他一会儿,然后来个飞吻后起床做饭。晚上天未黑就咥饭,洗刷过后从未间断或忘记给陆兆鸿洗澡,擦拭那敏感且最为肮脏的部位。自己擦洗一番过后仍是不厌其烦重复那道动作,明知它不会勇猛的站立,仍是坚持不懈。
从夜夜弹琴,却没有绕梁的余音,到俯在陆兆鸿怀里安然入睡,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月。陆兆鸿开始有了康氏没有发觉的灰心,开始对这种事产生出一种耻辱的心理。
康氏越是专心致志的付出,他越是有一种负累。他开始深深的自责,感觉非常对不起这个母猪原上最美丽的女人。因为自己的无能拖累了她,让她远离家乡,远离孩子们。亲情分离是人性最大的罪恶,然而这种罪恶的发起者就是自己。
自己是个男人,是男人就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不应该把苦难强加在别人身上。有了这一种的想法,该怎样去实施成了难题。告诉她回家吧,勇敢面对一切。她肯定极力反对,反革命罪可是第一大罪,回去等同人就没有哩!直接分开吧,谁走谁的路,这样做对她的打击将是最大的,只要把话说明,她必会有不可控制的情绪产生。反复思考如何解决这种窘境的时日里,陆兆鸿完成了用藤条编织网片加固洞口,并在一排房子十米开外东西两边设置了两座紧固的木栅栏,任何人或任何动物如果想进来,里面的人就会知道,为采取措施或活命争取时间。
现实中的所有事,所有人都在发生变化,只是有些事,有些人不自觉的发生或不可把控而已。世上有很多事是悄然发生却又令人出乎意料的,造化与命运应该是同等的概念,造化塑造人,命运捉弄人。凡事应该不要细思,细思极恐。
如果日光妩媚个人仍旧存有阴霾,百无聊赖,不如学学陆兆鸿,他趁康氏做饭之际,把床下的枪拿在手上把玩,趁康氏不注意从房前的陡坡下行。左拐右拐,穿过灌木丛,豁然开朗一处绝美的境地,出现一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水悄无声息溢出向下游流去。一头乘黄在池的对岸悠闲自得的向他张望,眼神中充满温顺和慈祥。
陆兆鸿纳闷,这里竟然有乘黄?他不由的想起原上关于乘黄的故事:只要是乘黄出现的地方,所有的毒虫害兽会涤荡干净,人民迎来太平盛世。
当陆兆鸿从乘黄的故事中走出来,池对岸的乘黄却不见了。他极尽目视去追寻乘黄的踪迹,没有控制好重心,脚下一滑,一个跄踉扔飞了手中的枪,整个人倒下。
双手挥舞的陆兆鸿单手没有抓住任何东西,双腿却被夹在了两颗横着长的树中间,整个人被倒挂了起来。
他反复想屈起身子,双手抓住树木把腿解救出来,然后通过树爬到岸上。经过多次努力,终是徒劳。
这时他责怪起自己的体重来,如果能轻五十斤,自己随便发力都能抓住树干,马上解决困境不在话下。
陆兆鸿开始恼恨自己,怎么不站稳脚步呢?由于重心失控,血往下控,他开始感觉脸在发胀,头在增大,眼在发黑……完哩,陆兆鸿心生恐惧,如果长时间这样,自己必死无疑。
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像电流火花闪过,来的迅猛,去往远方,消失无形。
这时他好像听到康氏在喊他的声音:“兆鸿哥,北鸿哥,”那声音急切且含有磁性,好像身处烈焰之中,一位俊美的女人从绿油油的草地上向他飞奔而来,他看到了那女子的白衣素裹,看到了她急切的眼神,看到了那白净的脸。这个女人不就是生命中要寻找的人吗?他有了急切,急切的想从烈焰中冲出,想与那飞奔而来的白衣女子来一个最惬意,最浪漫,最出镜,最倾心相与的拥抱……
美丽的意象是一瞬即过的清新和美丽,陆兆鸿开始耳鸣,“嗡嗡”声加剧,就如连续不断的电波冲击天灵盖。他能力睁开眼,倒视清澈的池水,除了眼前的水,远处的灌木,什么都没有。他开始责怪那个美丽的传说,什么乘黄只要出现,看见的人就会逢凶化吉,祛祸倚福。如果它没出现我不会失足被倒挂在这树杈上,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陆兆鸿开始感觉双侧太阳穴发胀,由胀变痛,有一股力量在冲撞大脑。“嗡嗡"声随即消失,他再次努力仰身,伸出右手去抓树干,这次虽然沾到了,但就是抓不住。连续几次的努力还是无济于事,他彻底失望了,冲来时的方向大喊:“瑞君,瑞君,我在这里。”为了保存体力,陆兆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