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世卿:“做人要有最起码的羞耻,某些人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还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如果要判有罪必是罪不可恕。”
陆校长反驳:“不管谁犯了法,必会受到惩罚,但不是你用木棍来定罪的。”
这时,陆兆拓与陆兆庆围了过来。陆兆庆严厉的批评:“柏世卿,作为柏家的家族成员之一,你想不想把你父亲的丧事顺利的办下去?想办下去就不要拿着木棍危及人的安全。”
陆兆拓更是气愤:“拿木棍与拿凶器有啥区别?你可知道这一棍子下去有多严重,搞不好会伤两条人命。”
已经张扬的柏世卿面对这么多的人,虚荣心与脸面让他停不下来,他把木棍直立放在手下,用右手指着吴秋怡:“不守妇道的女人就应该让她知道什么是厉害,今天不跪父亲绝对不行,要不然别人会说我柏家无人哩。”说着话,他提起木棍就要往前冲,就在他的老婆孩子去拉他时,南面的路上传来一声暴喝:“都让开,我看他再敢动吴老师一下。”
众人的目光都一下子朝向声音的来源处,陆兆鸿领着夏临泉陆水生等同族近亲来吊唁了。雷鸣唢呐班的人见贵客来了,不再沉寂观看,纷纷拿起乐器吹拉弹。
陆兆鸿向他们一挥手,示意不要吹。张久香会意做了个手势,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陆兆鸿径直来到柏世卿跟前:“作为一名党员,你可有党性原则?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女人发难,你可知她曾是咱东陵村的老师!虽然她现在不教了,但她教过咱东陵村所有人家的孩子呀!你这样对待她,你让孩子们怎么看你?你会影响到村里每一个孩子的心理健康。你想想,一己之私,你树立了什么样的榜样?”
陆兆鸿的一席话让柏世卿低下了头,默不作声。陆兆鸿把木棍从他手中夺掉,交给二龙:“二龙,把它放进灶里烧了。”
二龙点点头,拿起木棍跑进了院子。
陆兆鸿对仍站着的柏世卿大吼:“还站着,还不快去招呼客人,这就是你们柏家的待客之道吗?”
柏世卿柏世豪低着头向人群的外围走去,跪着迎接前来吊唁的客人。
陆兆鸿向张久香挥一挥手,喇叭声,鼓声,笑声,再次响彻母猪原。
陆兆鸿走到吴秋怡身边,没有去看康瑞君,亲切地说:“吴老师,没有事吧?如果觉得哪里不对,要赶紧说,防止出事。”吴秋怡转了一下身子,动了一下腰,暂时没有什么感觉,她把目光望向陆兆鸿,情绪有些激动:“陆叔,你要为我做主,如果动了胎气,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陆兆鸿安慰她:“放心吧,去休息,保护好身子。”
他用目光看一下康瑞君,没想到康瑞君正用目光盯视着他。四目相对,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话到嘴边又咽下。陆兆鸿转身向账桌走去。
陆校长迅速扫视了一眼吴秋怡,马上走向账桌。吴秋怡从陆校长的眼神捕捉到了怜爱与关怀,这让她心潮起伏。爱人的出手相助让她感受到莫大的欣慰,这也是人之至情使然。世上没有一个畜生不疼自己心仪的女人与不保护自己创造的孩子。激情让吴秋怡的内心倍加温暖,不由的升起一种豪放的铭状。她抱起孩子抬起头挺起胸,从容的走进门房。
陆兆鸿的及时出现,打消了柏世卿自以为豪壮的壮举,也让东陵村的社员们有了谈论的资本。从柏世卿并不是很明显的语言,人们判断出吴秋怡肚子的孩子,不是老大柏世俊的,而是另有其人。柏智宸的死也与她有关,但没有确切的证据。陆兆镰的再也按耐不住制止张世卿的野蛮行为,他很有可能是吴秋怡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是柏世卿口中所说的那位野男人。
这件事人们一直讨论了很多年,议论的重点并不是吴秋怡是不是婊子,陆兆镰是不是野男人,而是这件事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陆兆鸿的到来,让柏家大院办事的激情空前的高涨,走到哪都有一群人跟着围着,这不只是他是英雄,最主要的是他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柏家的姑爷,他与美娟生了一个儿子,儿子现在在哪?无人知道。
陆兆鸿作为贵宾被安排在堂屋就坐,陆兆拓,陆兆庆与族里辈份高的老人陪同。陆兆拓看仍有空位,就指使陆兆庆,把陆兆镰叫来。本不情愿熬不过队长的三寸不烂之舌,陆兆镰在陆兆鸿旁边坐下。
陆兆拓亲自沏茶,让陆兆鸿有些被动,他站起身:“兆拓弟,不必拘礼,都是熟人喀。”
陆兆拓:“族人是族人,不是还有亲戚的一种关系吗?咱还是要讲究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的,有些老传统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呀!”
夏临泉端起杯子轻呷了一口:“是的,是的,老传统不能丢,不能丢。”
咥好饭后,陆兆庆以治丧委员会委员长的身份由柏雪飞陪同,找主家商谈柏智宸的骨殖葬于何处。柏世卿的回答令陆兆庆并不惊讶:“因特殊原因,父亲的骨殖与叔同样用丘子垒砌,他日时机成熟再择日入土为安。”
于是,在母猪原西北角方向一里多地柏智麟的丘子旁又多了一个丘子,远远望去就是鬼冢,让人望而发怵。
明眼人都知道,柏家后人把先人的骨殖封存在丘子里,择日安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母猪原有史以来绝对奇葩之事。寻找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之期,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的啊!
柏世豪是走的最迟的一个人,他用手抚摸着砖墙,思绪万千:“父亲,你走哩,母亲彻底自由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