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沉住气坐在了椅子上,柏世豪温和地说:“二哥,别急,什么事慢慢说。”
因为跑得快,喉咙干的冒烟的柏世卿作了一个哽咽的动作,马上说道:“世俊哥与吴秋怡领证了,刚才在家,吴秋怡有意拿给我看的。”
“什么?”汪氏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惊愕后怒目圆睁。
柏世豪的脸顿时绷的紧紧的:“什么?他俩领证?凭什么?”
柏世卿补充道:“我看的清清楚楚,结婚证还盖了钢印。”
汪氏左右摇摆了一下头,眼珠子乱转:“娃娃看魔术,莫名其妙。张飞与李逵,黑对黑。歪戴帽子歪穿袄,不成体统啊!”
最后,三人急匆匆赶往南关供销社旁的柏家宅地,吴秋怡不在,柏世俊独自在椅子上坐着。
汪氏劈头带脸就是一顿呵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柏家怎么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明明知道吴姑娘是世豪的情人,并且还怀了他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娶她为妻?你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了,你哪一点配得上人家?不知羞耻。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猪狗养的。芝麻地里撒黄豆,杂种。骆驼生驴子怪种。种地不出苗,坏种。”
柏世俊早有准备,已经做好了暴风雨欲来的心理准备:“随你怎么骂,送上门来的幸福谁不知道享受。”
柏世豪情急之下怏求柏世俊:“大哥,你就改变一下吧?如果你那样做的话,天理不容啊。”
柏世俊不为所动:“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们巳经作了婚姻登记,”他从桌子上拿起结婚证在空中一扬:“我们的关系已经受法律保护,请不要干扰我正常的生活。”
柏世豪倏地站起,目露凶光:“如果你不讲亲情,也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柏世俊笑了:“随你怎么做,我不在乎。”
“柏世俊,你不得好死,”柏世豪怒吼:“你是母猪原柏家最大的混蛋。”
柏世俊以牙还牙,轻蔑地一笑:“不管什么蛋,只要能孵化就是好蛋。谁让你乘人之危,想人家好事,人家偏不吃你那套,偏不让你得逞,这叫报应,回家痛苦去吧!”
柏世卿向柏世俊问道:“可有缓和的余地了?”
柏世俊斩钉截铁,一字一顿地说:“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办法可想,汪氏只好带着儿子柏世豪赶往解放南路吴家巷吴秋怡的家。吴母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极度的悲伤之中:“我白养你这个天杀的了,本想盼着你好,处处让着你,你说几虎就几虎,到如今却好,你却要嫁给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人。我的命好苦哟,老头子呀,你等等我,我就要来找你哩。”
汪氏一脸的严肃对着吴秋怡:“只要你不和柏世俊结婚,我答应你提出的任何条件。”
吴秋怡抬起眼皮,冷冷的说道:“你和你的儿子都去死,我保证不嫁给柏世俊。”
汪氏愠怒:“你这小妮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你嫁给他,你这是作践自己,你对得起把你辛辛苦苦养大的母亲吗?你看她哭的多可怜。”
吴秋怡继续冷笑:“她有多可怜,不需要你们评首论足,请快快离开我们家,这里不欢迎猪狗不如的人。”
“你,”汪氏欲言又止,柏世豪双膝一软,跪在了吴秋怡的面前,声泪俱下:“秋怡,你要珍惜呀,你怀的是我们的亲骨肉啊!”
吴秋怡“呸”的一声,从口中吐出痰液,喷在柏世豪的脸上。
柏世豪一只眼闭一只眼睁仍没有移开傻傻的眼神,吴秋怡毫无半点怜悯之心:“请收回你那惺惺姿态吧,后天,将开启你痛不欲生的一生。”
汪氏从吴秋怡的话语中看到了无望,她把儿子从地上拉起来后,望向吴秋怡:“报告贴在楼顶上,天知道。春哥敲门,蠢到家了。阿斗的江山,白送。百尺竿头挂剪刀,高才。”
吴秋怡嘴上一点也不示弱,情急之下,生涩的胡侃了几个歇后语作为回应:“你是满罐子不响,半罐子咣当。八十个人抬轿子,好威风。半路上丢算盘,失算了。八角掉进粪坑里,香臭不分。半篮子喜鹊,叽叽喳喳。半空中数指头,算的高。半吊子的一半,二百五。”
娘俩相互搀扶,走出吴家。汪氏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不无感叹的说:“儿呀,妈,尽力了,都是造化作弄人啊!”
两天后是逢双的日子,按照吴秋怡的:不请客,不办事,不告知任何人的原则,柏世俊在家里的窗户上贴上了大红喜字,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就等吴秋怡的到来。
在宁民通往母猪原的官道上,一对母子急冲中的赶着路,尽管额头沁出了汗珠,脊背已经湿透二人也没有停歇。他们怕晚了,迟了就没有任何希望了。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汪氏与儿子柏世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