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口,尖叫已自心底割开血肉,剖穿自己日益消瘦的身子。
只余半截的圆框眼镜,镜片已然碎裂。
原本应该是闪电形状的疤痕劈断了头颅。
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哭哑了嗓子,
只发现袍上的血渍被泪水洗淡了许多。
彷然无措地剧烈颤抖着,再也无法开口的死者,竟突然站起了身。
血淋淋的眼白遮蔽了碧绿的瞳色。
因为过分的激颤,裂痛了肌肤。
朦胧的眼中,见到站立的亡者来到身前。
穿出皮肤的颅骨缓缓靠上前额,刺伤了自己。
感受到一丝暖热的血渍渗入眼中,把晶莹的泪珠染成血泪。
却还是不愿推开满是腥臭的尸体。
直到不应再听闻的耳语传来,
发现自己终于在尖叫中失控溃堤—
“这样。。。可以吗?”
——
猛地睁开眼,倏地坐直了身子,任燥热的空气灌入体内。
以为就要被吞噬,才缓缓发现,自己已经从噩梦中仓皇逃生。
咽喉深处,因为过急的呼吸而呛辣着。
双眼飞快地交眨,努力地确认着周遭还是闺房,自己也还在床笫。
右掌轻按胸前,掌心下心跳奔腾,几乎跃出胸口。
左手扶过额前的冷汗涔涔,闭上眼调顺着呼吸。
过了许久,才缓缓侧身下床。
握紧了即使在睡梦中,依然轻轻持在手中的魔杖,
尝试着无声对着丝质的睡袍施法,
继而将杖尖转向被汗水浸湿了的被套床单。
庆幸地看见衣物与被褥恢复干整洁净,
庆幸自己不用说出那个再正常不过的清洁咒语。
那一天过后,每个夜里,总会如此一番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