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最是安全。这人澹澹道:何况,京城里,有我们这么多人……这个时候,他们一定已经有人开始焦躁不安了,我若是在那里,他们才会镇定下来,现在最紧要的是,稳住人心。一旦人心动摇,则是满盘皆输。去备车吧……
武官犹豫了一下,最终道:是。
咳咳咳咳……
大帐中,又传出一连串的咳嗽……
………………
纪纲默默的坐在公房里,足足四十八个时辰。
这四十八个时辰,他都纹丝不动。
只直勾勾的盯着虚空,一言不发。
偶尔,他露出苦笑。
这时,书吏蹑手蹑脚进来,给他带来了一些食物。
纪纲勉强吃了几口,而后,将食物推到了一边,突然对书吏道:你有没有碰到一种情况,那就是……无论你如何尽心用命,可最终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条随时可以被人抛弃的走狗……
书吏诚惶诚恐的道:学生……学生……
纪纲凝视着他,书吏身子弓的更低:学生也是都督的狗……
纪纲闭上了眼睛,一声叹息,而后道:哎……我不甘心,我终是不甘心啊,这么多年……我怎可将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分明……我已到了今日……早知如此,我该知足,若是知足,必不至今日……
书吏宽慰道:都督不必……
纪纲摇头:哎……再多说也是无用了。
说罢,他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来,慢悠悠的将匕首放在了烛台上,任那烛火灼烧。
书吏心中大惊,瑟瑟发抖:学生若是犯了什么错,还请都督您……
就在此时,突然……这匕首在纪纲的左手紧紧握住。而后,这匕首朝着他的右手手腕狠狠扎下去。
啊……
那匕首洞穿了他的右手手腕。
血箭飙溅在他的脸上。
他狰狞着,双目充血而赤红,却仍然不肯罢休。继续握着匕首,开始慢慢的在自己的手腕处切割。
手腕上的伤口越来越大,或许是碰着了他手骨,以至他左手无论如何用力,也切割不下去,于是,他脸开始扭曲,满脸是鲜血和冷汗。
书吏惊叫。
都督,都督……您这是……
哪一只手犯了规矩,就要割舍掉它。
都督……还是请……请其他人来吧,都督……
纪纲几乎要昏死过去。
他左手继续用力,慢慢的切割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眼看着……那皮肉和筋膜、骨血统统曝露出来,他咬牙……森森道:这天下,谁敢伤我一根毫毛只有我纪纲可以……可以……
咯咯……